我點點頭，要說到重點了，隨即屏退左右。佼訝異地看著我，我盯著她的眼睛，說：&ldo;佼可是中意子鵠？&rdo;她大驚，慌忙看看四周，臉通紅起來，嗔怪地看我。我不放棄，仍然盯著她。佼羞澀地不再與我對視，垂下眼簾，低聲道：&ldo;姮竟覺察到了，可是在大街上？&rdo;我也有些尷尬，這樣光明正大地向別人問起隱私到底是很失禮的。但是為了觪，我必須問清楚，別的不用知道，她只需給我一個答案，&ldo;是&rdo;或&ldo;不是&rdo;。過了一會，她抬起頭，雙頰暈紅，眸光明亮，看著我說：&ldo;然，佼心中的確愛戀子鵠。&rdo;真的是這樣！我為觪哀嘆。那日在黃河上初遇子鵠的時候，我曾對觪開玩笑說，他和子鵠是敵人，沒想到一語成讖，話果然不能亂說！佼說完後，深深地舒了口氣，忽而對我笑道：&ldo;此事長久以來藏在心中，今日對人說出，不想竟如此痛快。&rdo;我歉疚地說：&ldo;姮不知輕重，逞一時之快，竟問起佼的私密，還望佼原諒。&rdo;佼輕輕嘆口氣，黯然道：&ldo;姮知道了也沒什麼。我雖愛慕子鵠，卻從未向他告白，不過一人苦苦單戀罷了，大約是成不了的。&rdo;我想起子鵠望向佼時的神情，微微一笑，道：&ldo;卻也未必，或許子鵠心中也有佼呢？&rdo;佼猛地抬眼看我，雙眼波光盈盈：&ldo;姮如何得知？&rdo;看著她滿懷期盼的臉，我心中一熱，想起當日，自己遇到燮以後，不也是這樣柔腸百轉，為情所困？如果子鵠對佼並非無動於衷，那她只需要一些鼓勵。我笑道：&ldo;子鵠心思如何，姮並不知道。只是見他與佼說話時，神色溫柔，目光似有留戀，故而作此猜測。&rdo;佼又驚又喜，眼神灼灼：&ldo;真的？&rdo;我點點頭她臉上紅光更盛，喜不自禁。我繼續說：&ldo;姮覺得，佼何不將心中念想告知與他，若成，則皆大歡喜，長久相思終得歸宿；若不成，佼也好早早了斷，總好過一人私下揣測，傷神自苦。&rdo;佼聽了，卻神色不定，目光復雜，久久沒有做聲。我知道她的心裡正在做劇烈的掙扎，畢竟是女孩子，告白需要巨大的勇氣。自己也不再說話，往籩中拿起一枚桑椹，放入口中，細細品嚐。該說的我都說了，接下來怎麼做只有她才可以決定。佼思索著起身，走到在一張琴前，慢慢地坐下，纖纖玉指按在弦上，緩緩撥動。醇厚的琴聲在室內漾開，如傾如訴，似喜似怨。我聆聽著，心裡不斷煩惱，觪要是知道這件事的話，會不會傷心？該怎麼說才好？兩人各懷心事，屋子裡一片寂靜，只有琴音帶著綿長的餘韻，高低頓挫地迴盪。第二天，佼沒有來。我百無聊賴，閒閒地撫琴。看著一根根絲絃，觸在上面，繃繃地勒進指腹。昨天佼也這般對著它思緒萬千，臉上的表情像即將赴死般嚴肅。我不禁納悶，這很難決定嗎？我約燮的時候也沒想什麼啊……黃昏的時候，佼卻來了。她臉色紅潤，神采奕奕，頭上髮絲微亂，像是剛從外面回來。&ldo;姮！&rdo;佼見到我，欣喜地快步上前，拉住我的手，滿面掩不住的喜色。&ldo;佼？&rdo;我詫異地看著她，&ldo;怎麼了？&rdo;她對我笑著，眼睛瞟瞟四周。我會意，讓旁人退下。佼一把抱住我，激動地又笑又跳，不停地轉圈，興奮地在我耳邊說：&ldo;他答應了！他答應了！姮！姮！你可知道？他答應了！&rdo;我按著她的肩頭，好不容易把她穩住，驚訝地睜大眼睛：&ldo;誰？……是子鵠？！&rdo;佼用力地點頭，極力地平靜下來，聲音卻仍激動地發顫：&ldo;我今日去找他了，把一切都說了出來！他說他也愛我，他也愛我！姮！他也愛我！&rdo;說著，高興地把頭埋在我的頸窩裡。我也被她的快樂所感染，歡喜的笑，回摟著她：&ldo;甚好甚好！佼！我就知道你能行！&rdo;佼緊緊地抱著我，她劇烈的心跳漸漸地平復下來，肩上一陣溼熱，她竟然在哭。&ldo;佼？&rdo;我輕輕地喚她。&ldo;自從他教我騎馬之後，我就喜歡他……&rdo;佼伏在我的肩頭上，不住地哽咽：&ldo;他如風一般，夜夜走入我的夢裡，醒來卻無影無蹤。我有時一兩月也不曾看到他一眼，卻無時無刻不在想他……此次出征，我日夜憂心，常常夜不能寐，唯恐他出事……君父大捷班師回國，我不顧母親阻攔，跑到城牆上去看，其時人山人海，徵卒無不渾身塵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