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對樹居情有獨鍾。
“這裡,”他指著樹幹。“適合觀察。”不管遠近,牧場的一切全逃不過他的追蹤。
“你好幾天沒來拿食物,忙什麼呢?”雖然廚房的工作大部分由郝媽接手,她三不五時還是會到廚房去的。
“我有事要你轉告歐陽——”他不習慣跟旁人閒話家常,很快就切入正題。
“很嚴重嗎?”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發生了?其實銀翼的存在便是不尋常。
“我只說一遍,要歐陽小心!”
“小心什麼?”她不安起來。
“羅塞葉塔。”
“他是誰?”好陌生的名字。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
“有必要!不管好的壞的,只要有關他的事我全部要知道。”只要踏入愛情漩渦沒人能全身而退的。她也不打算退卻,即便粉身碎骨——
她比想象中更勇敢,銀翼滿意地點頭。“羅塞葉塔就是毀了歐陽臉的殺手,不過,他顯然沒佔到任何便宜,他也差點死在歐陽的槍下。”
對夏小皀而言,銀翼說的一切全是黑社會火拼或電影中的情節,真的落實到現實世界來,令人為之毛骨悚然。
原來歐陽越為了漂白自己的身份,竟然接受那麼恐怖的任務。
她也必須為他做點什麼才行。
“我要幫忙,不管你要我做什麼。”
銀翼露出一絲溫情。“如果我需要,會通知你的。”
他們彼此約定了暗號才分手。
鄧天愛會愛上樑雨樵一點都不突然。
他挺拔出眾,自高中起一直都是學校最出風頭的籃球校隊,她是學校校刊的主編,很自然被湊對走在一起。
大學畢業後,梁雨樵被美國職籃挖掘,而她轉向新聞界。
對真心相愛的人,距離不是問題,他們愛得更熾烈而堅定,甚至談到了婚嫁。
但青天霹靂起,原來前途一片被看好的他在一次比賽中摔傷了腿,這一摔,摔斷他的籃球夢。他徹底從聚光燈下消失,留給鄧天愛的是一隻婚戒和退婚書。
夜風瑟瑟,她從沒想過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他。
他不一樣了,全身鷙猛的陰鬱彷彿揹負著許多恨意。他的眼,教人不寒而怵。
她瑟縮一下,忍不住環上自己的雙臂。渾然不覺有雙陰灰晦澀的鷹眼正莫測高深地盯著她。
夜深了,她了無睡意,而天空下起了霏霏的雨。
“可惡!你到底打算在這種天氣裡待多久?”一條灰撲撲的影子飄忽有如鬼魅,足不沾地的出現。
鄧天愛被他無聲無息的跫音駭住,只得抓緊胸口。“你……”
他一張臉冷到極點,口氣兇辣無倫。“怎麼,不會說話了?”
鄧天愛不敢喊他,生怕又惹來一頓譏嘲。
“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那種該死無辜的眼光看人?好像我負了你似的。”
她神色慘然。“我沒有。”
“那你天殺的站在這裡發呆是什麼意思?想教我良心不安嗎?”
“我沒有。”
“還強辯,你還是這副瘦巴巴的身材,難道沒有人告訴你要多吃一點,免得風吹便倒?”捏住她白玉光滑的下巴,他眼底的烏雲更厚了。
“我以後會努力的吃。”他的聲音有股不容拒絕的威嚴。
“這還差不多!”捏住下巴的手指忍不住以手背輕撫上她蒼白的臉。
“雨——樵。”她怯怯地喚。
然而,他的手卻像燙著什麼似的迅速收回,臉色遽變。
“警告你,不許喊那個該死的名字。”他的眼光教人不寒而怵。“還有,不要再讓我看見你三更半夜不睡覺站在陽臺吹風,聽見了沒有?”
“我不懂!”這是關心嗎?
“只要照我的話去做就好,女人不需要懂那麼多。”他衣袂翩動,似要離去。
鄧天愛撲過去,拉著他的衣角。“我……什麼時候可以再見到你?”
對上她晶瑩彎目,珠光淡淡,她一如當初的美麗啊!
“我不該來見你的。”風吹進來,吹散了他沙啞苦澀的聲音。
“我……不要放你走!”她瞳中有盈盈秋水,鼓足了勇氣拼命地搖頭,彷彿這樣就能留住他。
“我不走。”他俯身,冰冷的唇封住她溫軟的唇,鬼魅似的手卻從口袋中掏出一把星子迷離也似的粉末平空一撒。“你好好睡一覺,醒來,一切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