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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不知道要說什麼

'六'

第一天搬到 官邸的晚上 多少有些害怕 有一點點 聲音我便豎起耳朵仔細聽 晚上 一點的時候 外面忽然有噴水的聲音 我以為是下雨 跳下床 往窗外看 原來是 花壇裡的 自動噴水

窗戶外面 芙蓉樹上的 樹熊 晚上會發出 人類睡覺時候一樣的 打呼嚕的聲音 早上 天棚上 發出 嘩啦嘩啦的 聲響 是白色金剛鸚鵡在上面打架的聲音

有的時候 老闆不在 我一個人住 半夜被熱醒 於是穿上短褲 光著身子 在官邸裡走 把所有燈都開啟 一個人 坐在早茶室 開啟空調 深夜裡的三點一刻 坐在早茶室的藤椅上 只是坐著而已 手裡 握著手機 按出了你的號碼 這時候 你那裡剛剛過 午夜 你應該還沒睡 只是我想了一想 把手機翻了過去 放到桌子上 藍色的 喇叭向上 用八角杯喝瑞賓娜 覺得應該 想一些事 可是 所有的事都不往腦子裡來 於是 坐了一會兒 又回去睡覺

因為 沒有網路 我的生活 就成了 看電影 看書 打網球 和工作 晚上 屋子裡悶熱的時候 會走到學校 翻過 兩米多高 貼著 不經允許不得入內的 告示的 學校游泳池柵欄 游泳池 比我想象的要深 在裡面踩不到底 月光映在水面上 順著漣漪 投射出一道道光亮波紋 有的時候 我平躺在游泳池裡 伸展四肢 把腦袋往水裡仰 看天

星星很低 多而明亮 我找到 小野教我認識的 獵戶星座 看到它由 三顆閃亮星星組成的腰帶 空氣裡有鳥 和不知道名字的動物的叫聲 這時候 我心裡沒有一絲害怕

有天晚上 官邸 來了 十幾個歐洲人 我一個人 在廚房裡工作 晚上十點多左右 他們走了以後 我在廚房洗碗 老闆走進來說 別洗了 到外邊來坐一坐

長滿常春藤的院子裡 老闆在喝 紅酒 我開了一瓶啤酒 倒在杯子裡喝 我們有一句 沒一句地聊天 老闆說 客人們都吃得很滿意 我喝第二瓶的時候 就有一些醉了 直接對著瓶子喝 老闆笑著說 你這樣 更像澳洲人了 哈哈

我和老闆說 我已經找到新的房子了 等二月底 我朋友從國內回來以後 我就搬出去 是一個 三室一廳的 剛建好的新 townhouse

老闆說 你走了以後 我一定會想你的 這房子太大了 你知道 我一個人住

後來 我和老闆都喝高了 老闆就開始 honey honey地叫 她說 還記得 你第一次來這裡麼 騎一輛腳踏車 英語又不怎麼好 當時我說 我們不缺人 後來 過了幾周 你又來 我就 想 我一定要給 這個男孩一份工作

我就在那裡笑 我說 對呀 對呀 那時候 我剛來 Sunbury 騎著腳踏車 到處找工作 能找到這份工作 真的是很 幸運

老闆 說了些 什麼 有幾個 單詞 我沒聽懂 但是 聽到她說 that's all mean to be (這些 都是命中註定的)

後來 到半夜 滿桌子都是酒杯 我和老闆 似乎反反覆覆地 對彼此 喊著 night night 搖搖晃晃地 回到各自的房間

'七'

大概一個半小時以後 我們到達了 目的地 是半山腰 傑瑞說 這裡是 悉尼的最東邊 你看 下邊就是 太平洋

山的那一邊是 波濤洶湧的 礁石海岸線 海水是 蔚藍的 打在礁石上以後 形成巨大的 白色泡沫 傑瑞 扶著海邊的 扶欄 踩在上面 小孩子一樣地 探出身子 大聲喊 他說 每次來這裡心情都很好

山的那一邊 風平浪靜 是悉尼的全景 能看到 整個 darling harbor 上面有 成群結隊

的帆船迎風起航 傑瑞說 今天是陰天 否則的話 這個時候 剛好落日 整個海面都是金色的 天也是金色的 很好看 好看得刺眼後來 我們來到山腳 在海邊的沙灘 坐下 他拿出煙 問我抽不抽 我搖頭 他熟練地 點上一支 看著遠處 他說 其實這裡也不錯 如果有 喜歡的人在身邊的話 也蠻好的

我贊同地 點頭他 看看我 笑了一下 說 你挺奇怪的 不過很 高興 認識你我也是 我說 有機會 來墨爾本玩 那時候 我有了自己的房子 你可以住我家好呀 好呀 他說

'八'這就是 2008年底 到 2009年初的夏天 我住在官邸 有的時候 看到心底的寂寥 也有 內心真實沉著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