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雲……”才叫了一下她的名字,就知道她又不心在焉了,不遠處的地方,傭人在陪著那隻狗,傭人把球丟遠,它去叼回來,簡單的遊戲,玩得不亦樂乎。
她就這麼一直看著,嘴角翹起。
喜歡她的笑容,卻仍然覺得她只關注在一件事物上不太好,就像藥物癖的病人,太過依賴,並不是一件好事。而她對飛飛的關心,已經讓她眼裡沒有了他的存在。
他是她的丈夫,而那條狗,應該只是一隻寵物。
“細雲,去睡午覺吧……我陪你……”
“啊……”她回過神。
“睡午覺……”顏華陽重複。
她眼角的餘光朝外瞟,但仍然站了起來,飛飛大概察覺到了什麼,汪汪的叫了幾聲,細雲就停下來,有些不捨的收回視線,看了看他,又垂下頭去。
顏華陽嘆了一口氣,她就是這樣,明明不願意,卻不會違了他的意,只要她開口,他一定會答應她的,可是她不,寧願這麼不捨的看著外面。瞟向他的幽幽眼神,儘管時間很短,但他怎麼看不明白——她只是不願意求他。
“如果不想睡,那就不睡吧……”他忍不住順了她的意。
“嗯。”她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可他仍然從這個字裡聽出些喜意,如果這喜意是心裡暗示,他也認了,只是她開心就好。
“我去書房……”
“好。”
轉身上樓,顏華陽卻在樓梯口停了下來,她似乎沒有發覺,驀自坐在沙發上想著心事……
嘴角勉強扯出一點弧度,這樣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她看著它,他看著她,就算留給他的只是一個背影,那又有什麼所謂,什麼都無所謂,時間也就這麼一天天過著,他們一天一天老去,然後死在一塊兒,她始終,會陪著他一輩子。
晚上的時候柯白然給細雲打了電話,要說細雲現在還有什麼朋友,怕就只有柯白然一個人,所以每次柯白然的電話,她都可以講很久,顏華陽洗完澡出來就見她還在講電話,他去書房處理了一點事回來時她倒是已經講完了,可人卻坐在陽臺上,模樣看著像在發呆。
顏華陽過去把她摟在懷裡,唇在她頸上流連。“怎麼了,有心事。”
她第一次沒有搖頭,而是拿開他的手。“我有一件事求你……”
“什麼?”
華昭的骨灰,柯白然打電話的時候提了一下,她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去拿回來,因為過幾天就是華昭的忌日。
華昭死前交待顏華陽把骨灰交給她,可那時她在坐牢,便只好和私人物品一起交給監獄保管,出獄後一是捨不得扔下,二是沒錢買墓地,所以便一直擱在她床邊的小櫃子裡。
後來結婚時,她沒有提,華昭出事前一直想離開這個地方,她想他是不願回來的,所以她也就沒帶出來,剛才柯白然說,骨灰盒的邊緣有被老鼠咬過的痕跡……
她想,無論怎麼樣,還是不能把華昭一個人孤伶伶的留在那兒。
“我想……”她看著他。“把華昭的骨灰拿回來……”
顏華陽默默的看著她,華昭是他弟弟,拿回來也是應該的,可是她看著華昭的骨灰,會不會更傷心。
他這猶豫的間隙,細雲已經有些慌了。“不行嗎?那……”
“不是……我只是在想,把骨灰拿回來,不如把找塊墓地把華昭安葬了……”
她看著他沒有回答。
“細雲……”擱她腰上的手緊了緊。“華昭已經去了這麼多年,你的思念,留在心裡就行了,讓他入土為安,好不好……”
她的視線在夜色中停留了很久,才輕聲道:“好。”
有些人,總是該遺忘的。
華昭的骨灰最後葬在了顏家的私人陵園,細雲那天穿著黑衣,神情哀思。
對她來說,華昭或許不是最愛的那一個,但是,在顏華陽身邊時,他給她的快樂,卻足以牢記一輩子,在牢裡時,她只要想著還有這麼一個人曾經對自己好過,便有了撐下去的勇氣,只是有些人,註定有緣無份。
比如華昭,比如史景銘。
而有的人,卻是有份無緣。
“細雲,別太傷心了……”柯白然遞給她一張紙巾。
她擦了擦眼角。“太傷心已經不會了,只是有時候想起來,有些遺憾……”
柯白然扶著她下山。“對了,你和顏華陽相處得怎麼樣……”
細雲抬了抬眼皮。“還不就那樣,他只是要娶一個聽話的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