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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眼神,希望他不要激怒呂光。

呂光果真動怒了,剛大聲嚷嚷出“好你個……”就被一旁的呂纂拖住。呂纂對著呂光耳語幾句,呂光的臉色陰晴不定,喘了半天粗氣,終於平息下來。

“法師這幾天累了,還是先好好休息。”他的語氣聽上去並不友善,“昨夜法師助呂某贏了你前王舅後宮美女,等會呂某挑幾個姿色豔麗的,送給法師。”

羅什看了我一眼,對著呂光再微微一鞠:“呂將軍不必費心。羅什修行多年,清心寡慾,無須任何別的女子。”他頓一頓,再添一句,“還望呂將軍善待那些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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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光哈哈大笑:“法師還真是悲天憫人啊。”對我又看了看,“這龜茲漢人女子甚少,日後呂某找到合意的漢女,再給法師送來。”

羅什鐵青著臉,不再答話。

“羅什,呂光與部下的賭既然已贏,為何還要繼續囚禁你?呂光到底要從你身上得到什麼?”回到我們之前待的房間,確認無人能聽到,向他問出從見呂光後一直盤旋在腦中的問題。

“艾晴,你可知道秦國與晉國大戰落敗之事麼?”

我當然知道,恐怕沒幾個中國人不知道淝水之戰的。直到淝水之戰前夕,符堅還是十六國曆史上最為成功的君主。論疆域,之前統一過北方的石勒只能自嘆不及;論品性,他在暴虐之君眾多的十六國中算的上是屈指可數的仁義之君,論民族政策,在“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時代,他的方針的確緩和了民族間的仇殺。可是一場淝水之戰,把本來形勢一片大好的前秦,徹底葬送了。

這場奇怪的戰爭就發生在我現在所處時代的前一年,公元383年11月。這是中國歷史上軍事力量差距最為懸殊的戰爭,雙方的軍事力量對比為:87:18。整個過程的荒唐程度出人意料。勝者既無勝的把握,也無法說明勝在何處。敗者輸得稀裡糊塗,龐大的前秦頓時土崩瓦解。

呂光出征西域是在公元383年正月,淝水之戰當年年初。他沿途一路打過來,先征服焉耆,再於384年攻入龜茲。其實西征在符堅朝中引起過很大爭議,許多大臣認為不宜勞師遠征,而且對晉朝用兵在即,分散兵力並不理智。可是太過順利的符堅想建立秦皇漢武的功績,而且認為自己的力量足以對付晉朝。如果沒有這場西征,可以想見身為大將的呂光,必定會參加淝水之戰,那麼起碼十六國裡,就不會有呂光建立的後涼。

可是,這場對中國歷史影響甚大的戰爭,對於遠在天邊的龜茲和羅什,又有什麼關聯?

“呂光已知秦國國主敗落。現下,秦國內亂紛起,燕人復國,羌人又反,國主已是分身乏術,無力平叛。”他眼光灼灼,握住我的手,“艾晴,你說眼下秦國正是需要戰將之季,為何呂光卻帶著兵馬在龜茲長駐不歸?”

略一沉思,我便明瞭:“他想割西域自立。”

十六國時期,但凡有點實力的,都想割據稱王。呂光論勇猛比不上石勒,論奸詐趕不過姚萇,論謀略又不如慕容垂。如果沒有淝水之戰,他絕對不敢在符堅控制之下有異心的。可是,現在他擁兵在如此偏遠之地,符堅又被四起的叛亂搞得焦頭爛額無暇顧及,呂光有自立的想法也很正常。天高皇帝遠,西域小國力量薄弱,他在這裡稱霸,沒人管得到他。

他凝重地點頭:“正是如此。呂光狼子野心,秦國國主封的散騎常侍、安西將軍、西域校尉,都無法滿足他日益膨脹的私念。”

“寧為雞首,不為牛後啊。”我感慨。

想起十六國南燕一個真實的笑話:一個叫王始的人在泰山集結了幾萬人,自稱太平皇帝,稱父親為太上皇,兄弟為徵東、徵西將軍,設立百官。南燕的軍隊打敗他,殺頭時有人問他:“你老爹和兄弟在什麼地方?”他說:“太上皇在外避難,徵東、徵西被亂軍所殺。”他老婆憤怒地說:“你就是因為這張嘴才落到這個地步,為何還不醒悟呢?”他回答說:“皇后啊,自古哪有不破敗的家,不滅亡的國呢?朕崩就崩了,終不改國號!”

可笑麼?一百三十年間,十六國只是正式有國號有傳承的政權,其實何止十六個國家,林林總總,大大小小,二三十之多。王始雖愚,卻道出那個時期但凡有點實力人的想法。帝王將相,寧有種乎?反正無不敗之家,亦無不亡之國,皇帝位子,先做了再說,何況擁兵一隅的呂光?

可是,這又與囚禁羅什有什麼關係麼?

看出我眼中的疑惑,他繼續說:“呂光始終是外來之人,擁兵亦不過七萬之眾。光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