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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可是,跟著他在一起那種滿溢位來的幸福感卻是弗沙提婆無法帶給我的。

晚上睡覺時,他照常用手臂當我的枕頭,輕輕在我耳邊說:“艾晴,今天真的很開心。”

“嗯,我也一樣。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轉過身圈住他的腰,滿意地嘆息,“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你喜歡的話我以後可常陪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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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僧人,不可經常這麼做。”我埋進他的懷,貼著他狹長的臉頰,“我也不奢求,只要一年能有一次像今天這樣,你陪我一整天,跟我去過最俗世的生活,我就心滿意足了。”

唇上拂過溫潤的柔軟,一個低沉的聲音入耳:“好。”

他接下來一直在大佛寺講經,直到我們離開的前一天。而我,與在其他停駐過的地方一樣,出門考察做記錄。只不過當路過那個烤包子鋪,那個我們曾經啃過羊肉串的街角,那個拉條子的小攤時,我都會禁不住笑容滿面。離開交河時,我一直向後望著漸漸遠去的高臺上的交河城。這座城市,比任何一處我們短暫停留的地方都讓我留戀,因為那段美麗的記憶……

交河到鄯善的一路上,田地裡搭著大片葡萄架,有時我們就在這樣的葡萄架下穿行。每家每戶都有做葡萄乾的蔭棚。走了一半路程時,火焰山出現在我們眼前。湛藍的天空,棉糖般的雲朵,下面是連綿的色彩對比強烈的褐紅。閉上眼睛,那極具滲透力的深紅色仍能穿透眼瞼。在汗流浹背中,我們走出了吐魯番盆地,來到了鄯善。

鄯善只是個小國,遠不如交河大。只停留了三日,便向西域最後一個小國伊吾進發。伊吾在現代的名字更為響亮,因為它盛產的甜瓜,地球人都知道了這個地方,那便是——哈密。而我所處的時代,伊吾遠沒有後世的盛名,只是個彈丸小國,卻地處絲綢之路的咽喉要道。

小小伊吾的生存之道,便是在夾縫中左右逢源,對誰都不敢得罪。所以雖然伊吾沒有參與呂光的西征,卻對於借道慷慨得很,迎來送往。在伊吾修整的時間比鄯善長,因為大軍要補充足夠的水和食物,等待我們的,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八百里莫賀延磧。

莫賀延磧,在唐之前叫沙河。幾乎是死寂一片,毫無生機。穿越之人,只能沿著動物和前人的屍骨行進。路上經常能看到古人的乾屍。有人走著走著便倒地而亡,經過長年累月的風化成了乾屍,還保留著死時的模樣。

呂光前來西征時,在這裡走了三百餘里無水,將士失色。不過呂光的運氣真真是好,被他撞上了百年不遇的沙漠下雨。但呂光不會次次都那麼走運,所以他慎重地親自過問食水的補給,實在也是上次九死一生的經歷讓他發怵。

六月底我們向著死亡之地八百里莫賀延磧進發。從伊吾到玉門,中途無處可供補給。玄奘走這段路時異常艱辛,只有一個人一匹老馬,顧影唯一。還因失手打翻水囊,斷水四天五夜,差點渴死。我們比玄奘幸運,有嚮導,有補給。但是這種炎熱的天氣入莫賀延磧仍然艱苦,中午時分氣溫達四十五度以上,加上極度的乾燥,每個人每天發的水又有定量,不敢多喝。很快大家嘴唇都乾裂了。

玄奘在《大唐西域記》裡這樣描述:“夜則妖魑舉火,燦若繁星;晝則劣風擁沙,散如時雨。”他的形容是如此貼切,沒有進入這片沙漠之人,無法如此刻骨地體會。白天明明絲毫無風,會突然天昏地暗,飛沙走石,聲如厲鬼。被狂風席捲的黃沙像下雨一樣滿天飛舞,裹著厚厚的面紗也能嗆到喉嚨裡。

而夜晚,絢爛的繁星下還有一種盈盈磷火閃動。我第一次見到了“鬼火”,這是千百年來死在這惡劣環境裡的人與動物屍骨上散發出來的。在21世紀,莫賀延磧已經沒有那麼恐怖了,鐵路穿行而過,旅客眼中不過是一段單調乏味的戈壁沙漠。誰能料想,千年前,這塊沙漠堪稱死亡之域呢?

走了半個月,當玉門關的烽燧終於出現在遠處時,每個人都興奮地大叫,我們終於走出了八百里莫賀延磧。但我知道,前路遠沒有眾人想的那麼順利。另一種比死亡之地更可怕的東西在等著我們。戰爭,即刻在眼前了……

千年的河西走廊(修改)

在玉門關城下,我們被阻住。我和羅什,還有龜茲上萬藝人,都在大部隊的後面。前面發生什麼,除了我無人知曉。當天我們便按命令在玉門關城外紮營,這一紮便又是十多天。

符堅所封的涼州刺史梁熙拒絕讓呂光進入玉門關,責備呂光不遵從命令擅自還師。其實呂光回來是奉符堅詔書,但梁熙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