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做法,特此選了朝宣宮偏院,望貴妃娘娘當天與宮人們迴避一番。”
“好生無禮,為皇后娘娘做法就做法,為何偏偏選在我們朝宣宮裡。”彩藍性子焦躁,忍不住脫口而出,周琬靜卻也沒有阻止,只得饒有興趣的半躺在榻上,看著這老道的嬤嬤怎麼個說辭。
“太后請來的高人乃是國寺之中最為德高望重的高人,他算得娘娘這朝宣宮是最最合適的地方,為了皇后娘娘的身體,太后想來貴妃娘娘也不會推辭的。”嬤嬤一眼未眨,雖然明知是瞎話,但她口口聲聲的兩個女人竟是全國位份比自己位份高的女人,如何能反駁?周琬靜皺了下眉頭,挽眉一見便會意,說道:“既然是驅鬼,又是為的皇后娘娘的身體,自然是擺在風軒宮裡做法了,為何要擺在朝宣宮?”
老嬤嬤聽罷點點頭,忽然換了個口吻道:“太后當時聽罷高人說的話,也是這麼問的,這明明是為皇后娘娘祈福做法,擺在離皇后娘娘老遠的朝宣宮,莫非當中有什麼玄機?”
“就是啊,不知道還以為我們朝宣宮有鬼呢!傳出去人心惶惶,娘娘還怎麼管理後宮啊!”彩藍在一旁小聲嘟囔道。
老嬤嬤卻未曾瞧過彩藍一眼,好似方才無人說話一般,自顧自道:“可那高人高深莫測,掐指一算,只道是天機不可洩露,太后一向尊重修行之人,也不好勉強。故此,只能委屈娘娘了。”
老嬤嬤說到這,忽然抬起頭,一副為難道:“貴妃娘娘若是覺得委屈,便不顧皇后娘娘鳳體安康也罷,違背太后旨意也罷,都是貴妃娘娘的事,老身雖然是太后的人,免不了為太后辦事,但老身也有幾句掏心窩子的話告訴貴妃娘娘,娘娘身為一宮之主,理應是好好管理得下人的,六宮娘娘都管過來了,莫非一個小小的朝宣宮娘娘管不過來?,再則,既然是做法驅鬼,自然是為了宮中人人好,娘娘為何要拒絕此等好事呢?若是朝宣宮無事也就罷了,若是有些甚麼事,也大可趁此機會請道士一併清除了,待做完法,有些不乾淨的東西早也沒了,宮人們又何須人心惶惶呢?老身說這番話是越逾了,不過娘娘諾是覺得這朝宣宮,娘娘的威儀比那皇后娘娘的鳳體安康還要重要,那便請便罷!”
☆、借刀殺人
“嬤嬤說的那麼好聽,左右不過就是請高人做法,抬出太后與皇后,這是在為難本宮罷了。”周琬靜冷冰冰的,面上不悅。
“奴婢豈敢。”底下的嬤嬤淡淡的說道,卻毫無一股懼色。
“好!”周琬靜沉聲:“若是太后她老人家的旨意,本宮豈敢違抗,嬤嬤只需傳旨便是了,何必說一大段話來提點本宮。”
饒是不滿,周琬靜到底不敢給太后身邊的人臉色瞧,陰陽怪氣的說了幾句,便應下此事來,只是做法當日她只提供場地,別的半點不理,就由太后她老人家來折騰吧!
於是在當日,朝宣宮的側宮空出一大片地方,宮人皆繞路而行,周琬靜也坐在自己殿中喝著茶,聽著小碩子的彙報。
從辰時到申時,此道士居然選了個午時開始做法,氣的彩藍忍不住狠狠“呸”了一句。
周琬靜笑道:“莫急,想必這齣好戲皇后也費了一番心血,我們不要不識抬舉才好,待好好瞧著吧,一個病怏怏的,也不容易。”嬉笑的口吻說著,到是挽眉有些微微觸動。
這一整日,周琬靜不鬧不吵,也不去尋皇帝告狀,倒讓風軒宮那邊很是詫異。賢妃使人去太后宮中一問,太后只道是:“妖孽罷了。”就再無說上其他。
皇帝午時來過朝宣宮用飯,瞧著側殿的鬧劇,苦笑道:“委屈了愛妃。”
周琬靜獻媚一笑:“是苦了高人,大中午的日頭當烈,還要在外頭唱戲給宮人們看。”
彩藍適當插一句嘴:“瞧那腰身扭得,不會是戲班子裡出來的吧!”
惹得眾人大笑,皇帝指著彩藍對周琬靜道:“瞧你這宮裡的人兒,都被你寵的壞了。”
午後一過,那位“高人”終於做法完畢,據小碩子回報,此人在烈日當頭的院子裡從辰時到現在扭舞了整整兩個時辰。可謂是業術有專攻,周琬靜感嘆,這等體力莫非是練家子?
末了,太后身邊的嬤嬤鄭重的請來了一道護符,到了周琬靜的朝宣宮,先向方才做法方向磕了三個頭,又朝著周琬靜恭敬道:“此乃高人專門為娘娘請的辟邪符,請娘娘佩戴。”周琬靜淡淡的笑著,沒說什麼話便接下了。
嬤嬤又道:“娘娘千金之體,帶上此物定能將邪魅妖害祛除,佛祖保佑。”
周琬靜點點頭,愣是不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