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下一瞬對方就將撲過來的錯覺。
“關何……”
“嗯?”
她嚥下嘴裡的餅子,警惕地看了那畜生一眼:“這隻鳥,是你養的?”
“嗯。”關何正撕下一小塊餅子去喂那白隼。
奚畫挪了挪身子,小聲道:“那它……怎麼老這麼看著我?到底是想吃餅呢還是想吃我啊?”
話音剛落,但見那白隼嚼了幾下叼著的烙餅,別過臉“啪”的一聲吐在地上。
關何抬起頭來,對她道:“它不愛吃餅。”
“……我看出來了。”
“我從來只餵它豬肉。”他想了想,出言寬慰道,“況且,你的肉看起來並沒有我的好吃,它若是想,恐怕也先吃我。”
奚畫猶自汗顏地睇他:“又胡說,你養的它,它怎麼會吃你。”
“不會麼?”他忽然停下動作,劍眉微凜,“從前,我便見過。一個父親吃了他的兒子。”
“……”奚畫喉中驟然一噎,好久才吞嚥下去。
“怎麼可能,你在哪裡見到的?”
“在望都。”他依言回答。
一個常年戰火連天的地方。
*
雞鳴丑時,街上人煙稀少,燈色昏暗,杳杳而薄天。
巡夜的人正從道中央走過,那領頭的舉著燈籠,不住打著呵欠,自是沒有發覺隱在樹下的那個人影。
等這隊人走遠,關何才從暗裡出來,他往夜行衣中取了黑色面巾蒙上臉,前後一望,眼見再無旁人,遂足尖點地,縱身越出城牆。
城郊大槐樹下,早有三人來來回回踱步,似等得有些不耐。那站在前頭的青衣人抬眸在剩下二者臉上一掃,開口問道:
“確定將信送去了麼?”
且聽一個女子聲音接話應著:“小關的海東青跟他多年,自會送到他手中的。”
青衣人搖頭道:“以他的輕功沒道理這麼久。”
旁側的男子聳聳肩,言語裡帶笑:“保不準是在和佳人溫存呢,你們這些人盡會打擾人家的好事兒。”
“胡說八道。”女子啐了一口,冷哼道,“倘使是別人我還信得,他是決計不會出這種岔子。你以為人人都如你一般,成日裡拈花惹草的。”
“誒,我怎麼就拈花惹草了……”
“當年‘名滿江湖’的採花賊,還不夠拈花惹草麼?”
“行了。”那青衣人頭疼喝道,展目瞧著不遠處的黑影,“人來了。”
平地中一股疾風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