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馬蹄剛響之際,他只覺得微風颯然,一個矮胖的道人單手挽著他的韁繩,站立在馬前,朝他冷冷地望了一目艮。
他眉頭一皺道:“道長,你這樣……”
那道人喝道:“你可看到有人自城牆跳下?他往哪裡去的?”
石砥中不悅道:“道長你要問話,也要客氣一點,怎可如此兇狠?”
那道人似是沒料到石砥中會說出這種話來,是以微微一怔,他冷笑一聲,單臂一沉,只聽馬發出一聲悲鳴,跪了下來。
這突如其來的一著,使得石砥中險些自馬上栽下來,他落在地上,怔怔地望著那矮胖道人,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那道人哈哈一笑,道:“小子,我當吃了豹子膽,原來也不過是個傻小子,說!那人是往左邊青沙帳裡去,還是到右邊樹林去了?”(北方人稱高梁葉叫青沙帳,蓋田中高梁一片密葉,有如綠色紗帳。)石砥中哼了一聲道:“就憑你這樣子,我也不會告訴你。”
那矮胖道人還沒答話,便聽一聲怒喝中,兩條人影若夜空流星,一閃而到,“啪”地一聲,石砥中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已捱了一掌。
那兩個道人同樣高矮,一個頷下留有鬍鬚,另一個則臉上白眉毛斜斜到頰上,一條長長的疤痕,此刻,他諷刺地一笑道:“有誰敢在我崆峒三子面前無禮?哼,小子,你想死了?”
石砥中胸中怒憤莫名,他大喝一聲,雙掌往外一推,朝那臉有疤痕的道人擊去。
他內功根底極深,在一連十天內,已將佛門“般若真氣”基本功打好,此刻雙掌飛旋,已隱然有一代高手的氣概。
急湧出去的掌勁,在空中發出一股激旋之力,“嘶嘶”聲裡,那臉有疤痕的道人面現驚容,急忙拍出一掌。
“叭”“叭”兩聲,那道人悶哼一聲,身子一個踉蹌退出四步之外,而石砥中卻僅退半步便已踏穩步子。
他這一手揮出,瀟灑之至,彷彿未盡全力,便已將對方擊敗,是以崆峒三子頓時收斂起狂態,肅容地望著他。
石砥中心中舒服異常,他深吸口氣,只覺體內真力充沛無比,剎時之間,腦中映起那本秘籍上所載的發掌之法,許多架式在腦海裡盤旋下去。
那三個道人一愣之下,突又見到石砥中一臉呆瓜模樣,以為他是裝傻,故此互相一使眼色,那另一個頷下柳髯輕拂的道人說道:“無量壽佛,貧道崆峒飛雲子,敢問小施主莫非是‘七絕神君’高弟?”
石砥中臉上怒意未斂,他應了聲道:“我可不是七絕神君的什麼人,你們身為道家子弟,怎麼隨便就欺負人……”那矮胖道人兩眼倏現兇光,他未等石砥中把話說完,獰笑地道:“那麼貧道就此謝罪,尚請原諒……”他躬身一拂,大袍颯然翻起,氣勁飛旋蕩激,撞向石砥中而去。
石砥中沒想到對方會在說話中施以暗殺,他只覺一股窒人慾憋的勁道逼到,不由得大吃一驚,雙掌死命地一推。
“嘭”地一聲大響,石砥中身形站立不穩,一交跌倒地上,胸中氣血翻騰,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來。
他用袖子擦擦嘴角的鮮血,默然地站了起來,兩眼盯住那三個道人,他見那矮胖道人臉上現出一種鄙視的目光,不由得怒氣上衝,冷哼一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矮胖道人被對方目光逼視,竟使他感到一絲寒意,答道:“貧道嫩石子。”
石砥中目光一轉,移到那有疤痕的道人臉上道:“你呢?”
那有疤痕道人哈哈一笑道:“雛兒,你連崆峒三子中的蒼松子都不知道,還跑什麼江湖?嘿!你知道了又能怎樣?”
石砥中一咬牙狠聲道:“總有一天我要將崆峒派殺個乾淨,尤其你們三個!”
他怨毒的聲音在晚風中迴盪著,使得風中的寒意加重了。
石砥中緩緩走向那匹老馬,跨了上去,朝城裡而去。
蒼松子一怔,與飛雲子交換了一個眼色,只見他狂笑一聲,已飛身躍落石砥中馬前,大袖一展,喝道:“小子滾下來!你以為這麼容易便能走?”
石砥中冷冷望了他一眼,道:“你將怎麼樣?”
蒼松子單掌一拍,悲嘶聲裡,那匹馬的頭顯已被擊碎。
石砥中慘笑一聲道:“你要趁現在無人之際殺了我?嘿!你也怕我將來把崆峒山夷為平地?”
蒼松子喝道:“無知小子,死前尚且不悟……”石砥中大喝一聲,躍起丈餘,雙掌一揮,倒躍而出,兩道洶湧勁道如山倒下,往蒼松子擊去,他順著這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