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瞧著洞外將落的夕陽,悠悠道:“殺死他的人,想必就要來了!”
但那“殺死他的人”卻沒有來。
漫漫的長夜已將盡,獻果神君又開始坐立不安,濛濛的曙色漸漸照入這黝黑的崖洞…………崖洞外突然伸入一隻手來!
這隻手五指如鉤,像是想去抓緊件東西,但卻什麼也沒有抓住,在悽迷的曙色中,這隻手看來也是說不出的詭秘。獻果神君風一般掠過去,刁住了這隻手腕,他並未用什麼力氣,這隻手就被他刁了進來!
但這也只是一隻手,一隻孤零零的手,已齊肘被人砍斷,斷處的鮮血已凝結,轉變成一種悽豔的死紅色,手背上還有條刀疤,長而深,就像是一條蛇蜷曲在那裡,想來多年前這隻手已險些被人砍斷過一次。
詭笑的猴臉在崖洞外搖晃著,像是一張張用鮮血畫成的畫具,獻果神君牙齒咬得直響,嘶聲道:“腦袋先到,手也來了,下面只怕就是隻臭腳。”
小魚兒道:“這腦袋和手不是同一個人的。”
獻果神君冷笑道:“你怎知道?你問過他?”
小魚兒道:“那腦袋的面板又細又嫩,這隻手的面板卻像是砂紙,你就算看不出,摸也該摸出來的。”
獻果神君道:“哼!”過了半晌,忍不住又道:“這隻手莫非就是第二個人的……”
小魚兒道:“不錯,這隻手就是砍下那腦袋的!”
獻果神君道:“你又知道了,你瞧見了不成?”
小魚兒道:“你瞧這隻手,便該知道必定是孔武有力,若非這麼樣的手,又怎能一刀就砍下別人的腦袋。”
獻果神君道:“哼!”
小魚兒道:“你瞧這隻手的模樣,也就該知道它被砍斷前的那一刻,必定還緊緊握著柄刀……不但是刀,還是柄寶刀,所以,手一被砍斷,那柄刀立刻就被人搶去了……一隻有力的手拿著一柄寶刀,砍人的腦袋自然方便得很,想不到的是,這隻手不知怎地也被人砍斷了。”
沈輕虹突然長長嘆息了一聲,道:“不錯,這的確是只有力的手,他手裡拿著的也的確是柄寶刀。”
獻果神君目光閃動,冷笑道:“嘿,你也知道了。”
沈輕虹道:“我自然是知道的。那腦袋我雖不認得,這隻手我卻是認得的。”
小魚兒眉毛一揚道:“莫非是這刀疤?……”
沈輕虹道:“不錯,他手上這刀傷正是我留下的,卻也是我為他敷的藥,看著它收的口,我……我又怎會忘記?”他語聲中竟似有許多傷感之意。
獻果鍾君嗤鼻道:“你砍傷了他,又為他敷藥,你腦袋莫非有什麼毛病不成?”
小魚兒眨著眼睛,道:“這一刀想必是誤傷,所以你砍了他之後,心裡又後悔得很,所以才會替他敷藥,是麼?”
沈輕虹苦笑道:“正是如此。”
小魚兒道:“如此說來,這人是你的朋友?”
沈輕虹又長長嘆了口氣,道:“此人便是昔年江湖上人稱‘鐵鏢頭,金刀手’的‘金刀’鐵如龍,他與我本是好友,只為了爭那總鏢頭之位,我。…’我竟失手砍了他一刀,到後來我雖想補過,但他。…他卻不告而別了,算將起來,這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二十年不見,不想今日竟,竟。。。”轉過頭去,咳嗽不已。
獻果神君道:“鐵鏢頭,金刀手“…’嗯,這名字我聽過,聽說他不但比你有種得多,武功也比你強,只可惜沒有你詭計多端,所以才會被你砍了一刀。”
沈輕虹黯然道:“我確是比不上他。”
獻果神君皺起了眉,道:“此人武功本已不錯,這二十年來,身受屈辱,想必朝夕苦練,武功自又精進不少,但還是被人一刀砍斷了手,砍下他手的那人,豈非又是個厲害的角色,我們要加倍提防才是。”
說完了這句話,他再不開口,只是盤膝坐到最黑暗的一個角落裡,屏息靜氣,凝注著那洞口。
洞外面漸明亮起來,微風中也傳來了夏日芬芳而溫暖的氣息,不時有猴子們怪笑著在洞外盪來盪去。
這陽光,這溫暖的勞香氣息,這無拘無束的自由……………沈輕虹目中突然流下淚來,他扭轉頭,嘎聲道:“你想。.。真的會有人來麼?…。’真的會有人找到這裡?”
小魚兒道:“會的。”
沈輕虹道:“但來的又會是什麼人呢?他又是否會救我們出去?”
獻果神君獰笑道:“會的,他不救也得救。…’無論他是什麼人,我都不管,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