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覺地懸得老高。
大薊驚訝地抬眸,當發現她狠狠地盯著聽風軒的方向,不禁微微一嘆,勾下了頭。
半晌之後,總算是意識到自己的行動有多可笑——這裡與聽風軒雖只一牆之隔,卻也還沒近到能聞釵釧之聲的地步。
莫說是站在窗下,就是翻過牆闖到新房去,又能怎樣呢?
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況且她這個舊,還不怎麼得夏風的歡心。
去了,只是徒惹笑話!
“上次侯爺賞我的那條珊瑚銀的手鐲呢?”杜荇抿了唇,裝做漫不經心地道。
大薊忙道:“收在箱子裡。”
“把它包起來。”杜荇淡聲下令。
“小姐要送人?”大薊疑惑地問。
不是她多嘴,實在是手鐲是平昌侯賞的見面禮,如今侯爺又已不在,說是遺物也不為過。這樣的東西,自然是意義非凡。
可是,杜葒已經去了江南,老太太一把年紀,不可能戴珊瑚銀的手鐲,餘下的再沒有人當得起這份重禮。
杜荇也不瞞她,淡淡道:“是要送給蘅姐的的。”
大薊的嘴張大成O形:“……”
杜荇嘴邊一抹嘲諷的笑:“她如今是穆王府的準世子妃,普通的東西可入不了她的眼。”
“……”大薊想勸,想到她的脾氣,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你也覺得我可笑吧?”杜荇笑得流出淚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可我如今已沒了退路,就算是一根稻草,也必須拽緊了!”
大薊心一緊,輕輕道:“二小姐如今也有了好的歸宿,以前的事,想必不會計較。”
她的命運早就跟大小姐拴在了一起,哪來的立場笑話她?自然是希望她好。女子出嫁,沒有個孃家人在背後撐著,在婆家是很難直得起腰的。
是以,她也盼著大小姐和二小姐能冰釋前嫌。
這樣,大小姐遇到為難的事時候,二小姐才會看在姐妹的情份上,拉她一把。
杜荇冷笑:“計較?她有什麼資格跟我計較?若不是我替她接收了夏風這個爛攤子,她能有今天?”
大薊驚訝之極,心中一片悲涼。
萬沒想到,大小姐竟是這樣想的。
別人不知道,她心裡最清楚,大小姐想當侯夫人可不是一年二年了。
好不容易如願以償了,就該一心一意地跟小侯爺過下去,想法子討好他,迎和他。就算得不到他的歡心,最起碼也要得到他的尊重,才是正理,日子也才過得下去。
可大小姐過得不順心了,不去檢討自己的態度,反而把責任推到二小姐身上。
明明恨著二小姐,還送她這麼貴重的禮物,這份心思,大薊跟了近她十年,也看不懂了。
杜荇也沒打算要她懂,不耐煩地道:“其他人的節禮,你看著辦,過幾天就送回家去。”
“是。”大薊輕應。
杜荇沒有說話,低了頭盤算。
蕭絕既是跟杜蘅訂了親,正月初二是一定要去杜家的;夏風娶了韓氏,初二那天自然是要去韓家,到時她就一個人回去。
杜蘅收了她的禮,就算是面上情,也該請她到楊柳院裡坐一坐,說會話。
只要時間掐得好,來場偶遇也不難,到時再相機行事,未必沒有機會……
殊不知,杜荇在這裡春閨怨濃,新房裡韓晴兒更是欲哭無淚。
夏風喝得酩酊大醉,被常安和瑞安兩個人抬進新房。
她是新婦,自然不能亂動。
紀氏被安排在新房裡陪新婦,見此情形尷尬得不得了。
還是喜娘伶俐,讓紀氏代夏風拿起喜秤挑了蓋頭,交杯酒什麼的,自然是不可能再喝,說說笑笑間便簇擁著離去。
韓晴兒枯坐了半晌,夏風半點沒有醒來的跡象,只得忍了羞意,命貼身的丫環打了熱水,絞了毛巾替他淨了手臉,顫著手幫他除了帽冠,鞋襪和袍帶。
猶豫了許久,閉上眼睛,一咬牙正要去解他的衣裳時,一雙手卻被人握住了。
她吃驚地睜開眼睛,對上的卻一雙深黑如夜的瞳眸:“相公?”
他不是喝醉了嗎,怎的眼神這麼清亮?
夏風慢慢坐起來,避開她的視線,輕聲道:“我的確是喝多了,可還沒有忘記,尚在熱孝,請你原諒……”
韓晴兒只覺熱氣衝上頭,整個人都窘得通紅,咬著唇一個字都不敢說。
生怕一開口,眼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