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時間?”
這話沒頭沒尾的,虧得杜蘅竟聽懂了,想起前世蕭乾的結局,眼裡流露出幾分唏噓之色:“長則半年,短則數月。”
轟,晴天霹靂!
血色唰地一下自石南的臉上褪去,他雙膝發軟,往後退了一步,猛地一下靠在了欄杆上。
半年,居然只有半年!這怎麼可能?
杜蘅唬了一跳,上前扶了他的臂,二指扣上他的腕脈:“你怎麼啦?”
這傢伙,該不是又仗著年輕,沒日沒夜不眠不休地飛奔回京吧?
“沒事~”石南退了一步,突兀地笑出聲來:“呵呵,真諷刺~”
“什麼意思?”杜蘅一頭霧水。
“呵呵~”石南不答,扶著欄杆越笑越大聲,越笑越厲害,笑得幾乎喘不過氣,笑得眼角閃著淚花。
他還以為,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慢慢跟他耗,跟他慢慢地算舊帳!
誰知,這竟也成了奢望。
杜蘅驚駭莫名,愣愣地看著行為幾近顛狂,笑得不能自抑的他。
在心裡仔細地梳理了一下兩人的對話,赦然發現,他的反常,是從蕭乾開始。
一個模糊的念頭從心裡升起,一閃而逝,快得來不及抓住。
她靜靜地看著他,語速極緩,字字清晰地問:“你跟穆王,是什麼關係?”
禍事不單行(四八)
更新時間:2013…10…28 23:56:20 本章字數:4461
“關係?”石南冷冷一笑,近乎尖酸地道:“他是世襲罔替的鐵帽子王爺,我不過是個市井奸商,八竿子打不著,哪敢跟他攀關係?”
杜蘅皺眉:“那你幹嘛笑成這樣?”
話是不錯,只是他說話的語氣與平日有些不太一樣。
平日他雖也是個不按常理出牌,離經叛道之人,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卻是一副睥睨天下,目空一切的氣勢。
而面前的他,似乎太過憤世嫉俗了些轢。
感覺如骨鯁喉,每個字都帶著刺。
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怪怪的,極不舒服。
“我開心啊!”石南攤開兩手,語調格外高昂地笑道:“他仗著身份欺壓我媳婦,如今不必我出手,老天就先收拾了他。不是報應是什麼?糨”
他說這話的時候,依舊是平日那副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樣子。
可不知為何,明明看起來很明朗的笑容,眼底隱隱流露的卻是悲愴和憤怒。
杜蘅一臉擔憂,眼裡閃著困惑,卻沒有機會去細細琢磨。
因為紫蘇急匆匆地來了:“小姐,張公公來了。”
杜蘅只得按下心底那絲疑惑:“你先去小花廳,我去去再來。”
石南身姿筆挺,站在原處沒有動。
杜蘅不放心,走了一小段路,破天荒地回頭叮囑了一句:“不會耽擱太久,一會再跟你說話。”
石南淺笑,眼角透出幾分溫柔,輕應道:“嗯。”
他不欲與張公公碰面,省得傳出去壞了她的名聲,遂拐了個彎,從後院的角門走了進去。
才一踏進院子,就見西邊的廂房外,一名娉婷的女子嫋嫋地站在廡廊下,朝著正廳的方向眺望。
她身上披著件禦寒的銀藍寒梅傲雪暗紋的薄披風,露出月白色的裙邊,一頭烏黑的秀髮隨意地挽了個纂,頭上簪了朵素白的絹花。
因有柱子擋住,瞧不清長象,只憑這嫋娜的身材,已足夠抓人眼球。
石南步下微頓,目光一沉,透著冰冷的警惕之意。
阿蘅院子裡,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個人?
黃雨倚著廊柱,全副心神都放在前廳的動靜上,渾然不覺有人在靠近。
內心激烈地掙扎著:她一路行來,早就聽說杜府二小姐頗得聖寵,連退婚都是皇上出面替她說項。
該不該把真相對她和盤托出,有她出面直接在皇上面前陳明緣由,比自己冒險去臨安府告狀,勝算明顯大得多。
可是,杜蘅到底只是女流之輩,家世並不顯赫,年紀比她還小,兩人不過萍水相逢,未必肯甘冒性命之險替她出頭。
退一萬步講,就算杜蘅答應幫她向皇上陳情,她手裡沒有證據,萬一被反咬一口。到時自己死不足惜,若是拖累了二小姐送了性命,於心何安?
黃雨微咬著唇辯,左思右想地拿不定主意,一時心亂如麻。
“瞧什麼?”陰冷,低沉的聲音,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