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把這賤婢拖出去,亂棍打死!”
杜蘅猛地站起來,匆匆往外走:“出什麼事了?”
滿院子的人噤若寒蟬,蕭絕臉黑如墨,大踏步從房裡走出來,喝道:“半夜三更的,你不在房裡,亂跑什麼?”
杜蘅一臉莫名:“我有點事要處理,略走開了一會,怎麼啦?”
“什麼事比我還重要?”蕭絕怒衝衝地問。
明知道婉兒懷了異心,竟然把喝醉了酒的他,交到那賤人手裡?
她心裡,到底有沒有他!
杜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溫言問道:“到底出什麼事?”
蕭絕一言不發,橫眉豎眼地瞪著她。
杜蘅瞧了他的神情,已經猜到幾分,不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隱隱又生出幾分憤怒和委屈。
丫頭不把她放在眼裡,不過是說幾句話的功夫,就敢鑽進去自薦枕蓆,他不止不心疼她,竟然還橫加指責?
或者,他以為她是在故意試探他?
當下忍了氣,主動去牽他的手:“先回房,進去再說。”
蕭絕摔開她的手,沉著臉,冷冷地看著她,不動也不說話。
院子裡的丫環婆子,表情各異,心思也各異,都伸長了脖子,豎起了耳朵,等著看一場好戲。
杜蘅不怒也不惱,微微一笑:“院子裡涼快,你喜歡就多站一會,我先進去了。”
說罷,果然不再理他,抬腳就進了房。
一眼瞧見淨房的門大開,浴桶打翻在地,滿地都是水漬。
婉兒跌坐在靠窗的牆下,嘴角一抹血跡,身上只披了件薄得透明的輕紗,雪白的胸脯傲然挺立著,襯著大紅的抹胸,隨著呼吸顫巍巍地起伏著,饒是她是女人,也瞧得面紅耳赤,心臟狂跳。
當下輕嘆一口氣,拾了擦身的大絨毛巾上前,扔在婉兒身上,也懶得假惺惺地去瞧她的傷勢如何,直接叫了兩個粗壯的婆子進來,把人抬出去。
“小姐,”白蘞壓低了聲音,小心探問:“鬧出人命怕不好,是不是請個大夫,給她瞧一瞧?”
“這等不要臉的昌婦,死了也活該!”紫蘇又是生氣,又是憤怒,罵道。
豈有此理!不過錯眼的功夫,就給她尋到了機會!
這回,是世子爺還明白,倘若讓她得了手,腸子悔青了都沒用!
所以,對付這種一心往世子爺身邊湊的狐媚子,就該殺一儆百,一棍子打死!
不然,她們幾個就算不睡覺,也防不住啊!
白蘞婉轉地勸:“到底是王妃的人,真打死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紫蘇不服氣:“人是世子爺打的,關小姐什麼事?”
“話不是這樣說,”白蘞嘆一口氣:“不管是誰打的,傳出去別人不會說世子爺冷酷無情,只會說小姐刻薄冷血,不能容人。”
姽兒跪在地上拼命磕頭:“世子妃,求您高抬貴手,饒婉兒一命吧!”
杜蘅眉心一挑:“起來說話。”
姽兒卻不肯起來,磕得呯呯做響,白玉似的額頭,很快磕瘀青一片。
紫蘇冷笑一聲:“這話是怎麼說的?她冒犯了世子爺,受了懲戒,你不去求世子爺,倒來我們小姐面前羅皂,是什麼意思?”
姽兒只是磕頭:“不看僧面看佛面,婉兒好歹服侍了世子爺一場……”
白蘞心頭一跳,朝白薇使了個眼色,兩個人合力把姽兒扶了起來,笑盈盈地道:“姽兒姐姐,我知道你心善,又念著姐妹的情份。你和婉兒姐姐都是王妃調/教出來的人,按說應該比我們更懂得府裡的規矩。婉兒姐姐衝撞的是世子爺,我們小姐也不好為個奴才,逆了世子爺之意。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也不管她願不願意,把人夾著往外走,一路輕言細語:“姐姐放心,我們小姐最是心善,等世子爺氣消了,自會替她求情。也請姐姐告訴我一聲,平日有人病了,一般請哪位大夫……”
蕭絕站在門邊,冷眼看著她們忙碌。
杜蘅一口氣梗在胸口,氣得手發抖。
紫蘇心疼得不得了,忙扶了她到床邊坐下,又是遞茶,又是撫背,低聲勸道:“不過是個上不得檯面的賤種,小姐何必跟她治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一邊又吩咐小丫頭到淨房,收拾乾淨了,再打了熱水送進來,服侍著她洗漱,換了乾淨的衣服,再從淨房裡出來,蕭絕已經在房裡坐著了。
冷著臉,挺著背,表情十分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