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腳尖在地上勾鞋。
“做什麼?”蕭絕吃了一驚,三步並做兩步跨進來:“病剛好,不多躺會,又想著折騰啥?”
“我想出去走走。”
“外面黑燈瞎火的,走到哪裡去?”蕭絕把東西擱到炕桌上,將繡鞋踹到一旁:“乖,先吃點東西。”
“我不餓。”杜蘅硬撐,肚皮卻不爭氣地發出咕嚕一聲響,於靜夜中顯得分外清晰。
蕭絕忍俊不禁:“有人跟你唱反調~”
杜蘅大為尷尬,瞬間面紅過耳。
“來,喝水。”蕭絕也怕她羞惱成怒,不敢再逗,斟了杯茶遞到她唇邊。
“我,自己來。”杜蘅忙道。
“聽話!”蕭絕神色溫柔,語氣卻是不容反駁地堅定。
杜蘅無奈,只得就著他的手,敷衍地啜了一口。
哪知喉嚨乾澀如同火燒,清甜甘冽的茶一入喉,頓時如飲了玉液瓊漿般通體舒泰,不知不覺把一杯茶喝了個精光。
意猶未足,輕輕舔了舔唇角,眼巴巴地瞧著他,渾然不覺他一手環著她的香肩。
蕭絕暗自得意,再喂她喝了一杯。
她再要,卻不肯多給了,把茶壺推開了,把粥碗拿在手裡,舀了一勺,道:“吃點東西,一會再喝。”
姿勢笨拙,一瞧就是從沒伺候過人的主。
杜蘅心生不安,訥訥道:“我已好了,真的……”
話未落,蕭絕突然把粥碗往她手心裡一放。
她沒防備,手腕一酸,粥碗便打翻在炕桌上:“啊~”
“瞧,”蕭絕很不高興地瞪她:“明明還很虛弱,裝什麼沒事人?”
“……”
“你是個女人,便是柔弱一些又有什麼打緊?況且還是在病中!”蕭絕蹙了眉。
“不……”
蕭絕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將來成了親,要在一起過一輩子,時刻戴著面具,不覺得累得慌?在我面前這樣,將來在孩子面前,難道也這樣?”
他可以口無遮攔,杜蘅卻不能保持沉默,漲紅了臉斥道:“你胡說!”
“哪裡胡說?”蕭絕冷笑著逼近:“你難道不是時刻戴著面具?還是到了現在,你還想否認喜歡我?或者,你只打算陪我玩玩,不想嫁給我?再或者,你嫁了我,卻不想生孩子?”
聽著他越來越肆無忌憚的言語,杜蘅張口結舌,一時不知從何駁起,只得重複道:“你,你胡說!”
“篤篤”敲門聲傳來,紫蘇在門外道:“七爺,飯菜送來了。”
“進來。”杜蘅如蒙大赦,急忙道。
紫蘇和白前兩個提了食盒進門,見蕭絕板著臉雙手環胸站在炕沿,一碗粥卻打翻在桌上,不禁有些納悶,又不敢問,偷眼覷了杜蘅一眼。
杜蘅只做不知,淡淡道:“把桌子收拾一下,擺飯。”
紫蘇麻利地收拾了桌子,擺上四菜一湯。
杜蘅猶豫一下,問:“要不要再燙壺酒來?”
這便算是服軟了,蕭絕的眼裡總算露出一絲笑意,卻仍板著臉:“不用。”
一撩袍子,偏腿在炕上坐了。
再生氣,這點分寸還好。她還病著呢,哪捨得讓酒氣燻了她去!
紫蘇便在一旁立著,準備伺候他用飯。
“再盛一碗粥來。”蕭絕卻不動筷,冷聲吩咐。
“是。”白前見機得快,抬腿就出了門,很快拿了粥過來。
蕭絕哼了一聲:“出去吧。”
紫蘇微愕,猶豫著看了杜蘅一眼。
之前小姐病著,事急從權,七爺要在這守著,誰也不敢說什麼。可現在小姐已經醒了,孤男寡女地再深宵共處一室,便有些不合適了,傳出去有損小姐閨譽。
尤其是,這裡還是穆王府的別院,七爺和小姐的一舉一動,絕瞞不過蕭乾的耳目。
別人怎麼說都可以不理,穆王卻不能不顧——他本來就不看好小姐,再傳出點閒言碎語,印象更差了。
就算在七爺的堅持下,小姐勉強進了穆王府的大門,在公婆面前也沒辦法抬頭挺胸做人。
是以,現在越發要小心謹慎,不給人捉到把柄才好。
“走吧!”白前心中焦急,一把將她拽了出去,剛一出門,立刻便抱怨:“真是個木頭,七爺都發話了,硬杵在跟前礙他的眼!將來吃了虧,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紫蘇沒好氣地橫她一眼:“你怕他,要賣主求榮別拉著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