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相伴,這才沒有推辭。
“恭喜。”杜蘅淡淡道。
夏風熱切地望著她,鼓起勇氣:“跟你在一起做事,我,我很歡喜。”
“這話什麼意思?”杜蘅很不高興,板了臉道:“難道你去滅蝗,不是替皇上分憂,為百姓解難,是為我嗎?”
夏風溫和儒雅,含蓄而內斂,感情極少宣之於口,他能對杜蘅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孟浪之舉。
豈料,她絲毫不領情不說,還狠狠奚落於他,頓時狼狽不堪:“我……我只是怕你受流言侵擾。所以,所以才會答應……”
她一個閨中少女,每天拋頭露面跟著一群男人在田間地頭穿梭,時間長了難免有流言蜚語。
如果有他在身邊,不止不會成為汙點,反而會成為一段佳話。
杜蘅冷冷道:“多謝小侯爺,我現在想不去都不行了!”
夏風聞言一呆:“你沒打算去?”
常安在外面稟道:“少爺,時候不早,再不出發可就遲了。”
“走吧。”杜蘅嘆了口氣,不想再跟他多說。
夏風極度不安,追上去:“阿蘅,你若不想去,我幫你推了殿下就是。”
雖不需要她親自動手,但每日奔波往返卻是免不了的。
鄉間的路又比不得京中寬敞平穩,就算坐在馬車裡不動,也是極為辛苦的。
他只想著能多與她相處一刻都是好的,卻忘了她一個弱質女流,受不得顛簸之苦!
杜蘅瞥他一眼,淡淡道:“我還沒這麼嬌弱。”
常安牽了一匹高頭大馬立在路旁,四肢修長,眼睛純淨明澈如水,一身火紅的毛,沒有一根雜色,亮麗如一匹綿緞,象一團烈焰熊熊燃燒。
杜蘅不禁多看了一眼:“這馬真漂亮。”
夏風俊顏一紅,似乎不願意多談。
“那當然!”常安十分驕傲,大聲道:“這是胭脂馬,也叫赤兔,整個臨安城獨一份,是燕……”
“常安~”夏風輕聲喝止,從他手裡接過韁繩。
“呃~”常安這才察覺失言,摸摸鼻子不吭聲了。
杜蘅卻已經猜到,哂然一笑,彎腰鑽進了馬車。
想必,這是燕王送他的禮物,恭喜他抱得美人歸。
此後夏風每日大清早來接,晚上親自把她送回杜府,兩人同進同出,朝夕相伴。
每到一地,都會有不同的災情,南宮宸會根據實際情況,集思廣益,想出了數十條滅蝗的辦法,編寫成條例,頒發下去。
每日增加,不厭其煩地派出特使,往來各地州府,力求盡善盡美。
例如:蝗蟲喜藏於深草之中,每日清晨露水打溼翅膀,不能飛躍進,這時就用筲箕,栲栳之類,左右抄掠奪,裝到袋中。
又如:掘深坑於地頭,兩邊用木板,門板連線,眾人齊聲呼喊,或敲擊鐵器,把蝗蟲趕進坑中,並用掃把把爬出來的蝗蟲子掃進去,覆以乾草,以大火焚燒。
再如:蝗蟲難死,埋入坑中,第二日仍從土中爬出,宜用火燒,或用舊鞋底蹲地摑搭。
凡此種種,不勝列舉。
再癖如:在田間地頭,放養雞鴨鵝等蝗蟲天敵。
為鼓勵百姓全員參與,還頒發了一系列的鼓勵措施:如捕獲蝗蟲,每一斗可得十文獎勵。
後來發展到,掘捕蝗蟲卵的,一斗五十文,或者換米二升,以徹底將隱患消除。
辦法不止編成小冊,頒發至各地府衙,命地方官員比照辦理,推而廣之。
杜蘅又想了個辦法,把這些滅蝗的法子,用各地方言俚語編成歌謠,教了孩子們到處傳唱。
因為種地的農民,大多目不識丁,官府的文書未必能看懂,歌謠一出,不止大人明白,就連孩童都熟習於胸,效果十分顯著。
半個月過去,僅臨安府周邊郡縣,就收了十五萬石蝗蟲,二萬石蝗卵。
夏風深感驕傲的同時,不免有些疑惑,忍不住探問:“你養在深閨,本應不識稼穡,何來這許多滅蝗的點子?”
至少,他自詡博覽群書,見多識廣,對農事卻是一無所知。到了田裡,只有微笑傾聽,努力做事的份,可提不出任何好點子!
杜蘅微笑:“外祖常年在外行走,到了一地見到的軼聞趣事,回來都會當成故事講給我聽。這些,都是祖父教的。”
辛苦了大半個月,總算見到了成效,杜蘅的心情很舒暢,說話也就多了些。
“其實,蝗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