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笑著衝她豎起了大挴指。“許太太,”杜蘅指著大炕上,驚懼莫名的杜荇,微微一笑:“不愧是百年勳貴之家,果然家風嚴謹,令人敬畏!略施薄懲,已將人打得面目全非!不知嚴加懲戒,會是何等下場?”
許太太面上陣青陣白,張著嘴望著杜蘅半天說不出話。
心裡暗恨底下人辦事不力,連個人都藏不住!
現在人證物證俱在,想賴也賴不掉了!
杜蘅得理不饒人:“許太太若是不能給我一個說法,那咱們就只好公堂上見了。”
紀氏聽得臉都青了。
杜荇是官家小姐卻自甘下妾,為人做妾,本是醜事一樁。
偏偏杜蘅不但毫不遮掩,還口口聲聲對簿公堂,不是明擺著拿捏著侯府的軟肋,耍無賴嗎?
她跟夏風退了婚,反正已經嫁不出去了,就破罐子破摔,撕破了臉鬧上公堂。
可是,夏風是侯府的小侯爺,退了杜府的親,不可能一輩子不娶妻了吧?
這要是鬧上公堂,不管有理沒理,一個“苛待妾室,耽於美色”的名聲是擔定了!
再加上,如今侯府正受皇上猜忌,保不齊那有心之人乘機在皇上耳邊叨咕幾句,給他上上眼藥什麼的。
常言道,齊家治國平天下,一個連家事都處理不好之人,又怎能指望皇上會對他委以重任?
更不要說,夏雪還未訂親。
杜蘅又有個縣主的頭銜,進了衙門,還得給她看座。
她若是下了決心,有事沒事跟你打一下官司,縣裡告完,上州里,州里告完去府裡。
這麼層層地告上去,就算回回都能贏官司,夏雪的名聲也早就毀得不成樣子了!
到時,有哪家勳貴之家,誰敢冒著家宅不寧的危險,娶這樣一個不守閨訓,插手兄長閨房之事的刁蠻潑婦進門?
紀氏都能想明白的道理,許太太如何不知道厲害?
當下面色鐵青:“不要說了,你待怎樣?”
杜蘅見她伏了軟,微微一笑:“當初是小侯爺當眾許諾要照顧大姐一生,後又親自登門向父親求娶大姐。如今不過月餘,好好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弄成這副光景。抬個貴妾,補償一下不為過吧?”
禍事不單行(三六)
更新時間:2013…10…20 22:33:45 本章字數:3509
“想得美!”夏雪幾乎是立刻跳起來反對。麵簦�孿�
杜蘅卻看也不看她,只牢牢地望著許太太。
許太太狠狠地瞪著杜蘅,臉色白中泛青,青中透著黑。
按大齊律例,貴妾是要報備官衙,記上族譜的。
也就是說,不管許太太怎麼折騰,想把杜荇的痕跡完全抹去,是不可能的了轢!
她就象書寫時無意滴下的一滴墨水,在夏風的人生傳記裡,永遠留下了一片汙漬。
本來以平昌侯府的地位,夏風的能力,就算跟杜府退了親,再娶個勳貴之家的千金仍然綽綽有餘!
可倘若把杜荇抬了貴妾,只要是稍有身份的人家,誰還會捨得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受這份屈辱篌?
如果不答應,今日之事只怕無法善了。
杜蘅明顯是有備而來,不達目的,假設兩家真地鬧上公堂,後果只會更糟!
不止保不住夏風,還會搭上夏雪的終身!
杜蘅也不催,坦然自若,穩如泰山地望著她,微笑。
許太太腦子裡飛快地盤算著對策,越想越憤怒,感覺被逼入了死衚衕。
臉上的肌肉急驟地抽搐著,在燭影的映照下,變得扭曲而恐怖。
象一隻猙獰的獸,隨時要撲上來咬斷杜蘅的喉管,吸乾了所有的鮮血,將她撕成碎片,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初七眨巴著眼睛,好奇地問了一句:“紫蘇姐姐,她這是要吃人麼?”
紫蘇心中駭怕,若不是在夏府,還得顧忌著杜蘅的臉面,早就逃之夭夭了。
杜蘅言笑宴宴:“胡說,怎麼可以吃人?”
“賤人,找死!”夏雪滿腔怒火正無處可發,一鞭抽了過去。
初七隻動了二根手指。
那條紅色的皮鞭就象生了根似地牢牢地粘在了她的指間,任夏雪如何用力地拔,拉,拽,都紋絲不動。
“放開,你放開!”夏雪尖叫。
初七全然不理,撲閃著大眼睛,很認真地答:“當然可以吃,而且味道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