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娘看得目瞪口呆,半晌反應過來,急吼吼地衝過來:“賣了多少銀子?”
水晶順手把銀票掖進了懷裡,徑自進了裡屋:“你管不著,只需好飯好菜地供著我,自短不了你的用項。”
她如今年年紀大了,又瞎了一隻眼睛,再想到別的府裡當丫頭顯然已不可能。
可她在七歲就進了侯府,一直在夏雪身邊侍候著,尤其升了大丫頭後,更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粗活已經做不慣了。
倘若沒有銀子傍身,又不能做活,早晚會被這狠心的爹孃再賣一次。
“死丫頭,反了你了!”水晶娘一愣之下,高聲怒罵了起來。
蕭絕從五軍營回府,裝著夏雪的貼身衣物並那幾張精美的書箋的小包袱已擺在了他的案頭。
“這是什麼?”蕭絕微愣。
“衛公子要的東西。”魅影含蓄地道。
“混帳!”他勃然大怒:“直接給衛守禮送過去就行,幹嘛弄髒小爺的地方?趕緊給我扔出去!”
魅影愕然:“我以為爺至少要過一下眼!”
“呸!”蕭絕啐道:“這種腌臢東西,除了衛守禮那草包,誰愛看?沒的汙了小爺的眼。”
魅影垂了手,訕訕地把包袱提著:“那幾張書箋,也一併給衛公子?”
“什麼書箋?”蕭絕一愣。
“不知道,”魅影道:“說是四小姐心有所感,親筆題寫的詩。”
“新鮮,念給我聽聽?”蕭絕一時好奇。
魅影一撇嘴:“不是怕汙了您的眼嗎?”
“誰要看了?”蕭絕把眼一瞪:“小爺讓你念!念是什麼意思,不懂嗎?需不需要小爺教教你?”
“呃~”魅影只得不情不願地開啟包袱,從筆筒裡取了枝小狼毫,極小心地將書箋從裡面挑出來,瞟一眼,一平一板地念道:“波濤入夢家山遠,無回不憶武陵人,共知浸潤同恩澤,一度思卿一愴然。”
蕭絕啐道:“我當什麼了不起的大作,原也不過是無病呻吟。還有沒?”
魅影勉為其難,又挑了一張:“玉樹九重長在夢,北堂倚門望君憶,平地已沾盈盡潤,浣花溪上見卿卿。”
蕭絕曲起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敲:“你說,她哪這麼多夢的?”
“我哪知道?”魅影一翻白眼。
“再念一遍?”蕭絕摸著下巴。
魅影瞪著他,半天不吱聲。
“做什麼?”
“爺,”魅影一臉怕怕:“你該不會,對四小姐生了愛慕之心吧?這可不好,二小姐跟她是死對頭,這兩人要是湊到一塊,您……”
蕭絕大喝一聲,一腳將他踹飛出去:“放你孃的屁!小爺會看上她?再說了,小爺是那見異思遷的人嗎?”
“這可不一定~”魅影摸著屁股,一拐一拐地重新走進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說實話,四小姐長得的確比二小姐好看。而且她會撒嬌,不象二小姐冷冰冰的,沒點女人味……”
“衛守禮看中的能有啥好貨?”蕭絕冷笑:“還有,阿蘅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哪裡不如姓夏的賤人?你又怎知她不會撒嬌?她害起羞來,不知道多有女人味!”
魅影眼睛一亮,摒了呼吸:“爺抱過她了?”
不然怎知她身材好不好?
“那是當然……”蕭絕眉眼含笑,順口答了一句,話出立刻意識到上當,硬生生地煞住,罵道:“做你的事,別老受老傢伙的攛掇,拐彎抹角來打聽小爺的事!”
魅影頗有些遺憾地砸了砸嘴:“這都大半年了,擱別人身上娃都快生出來了。爺別說吃肉,連口湯都沒喝上。唉,我都替爺著急!”
“小爺都不急,你急個屁!”蕭絕抬腳又要踹他。
魅影早有準備,閃身避開:“爺,我說話是直了點,您也別惱羞成怒啊!”
蕭乾在外面氣得鬍子亂翹:“沒出息的東西!活該他打一輩子光棍!”
蕭昆忍了笑,小聲道:“我看少爺還是有進展的,這不是已經抱上了嗎?”
“你聽他瞎吹!”蕭乾怒道:“就他老鼠的膽量,烏龜的速度,老子的骨頭都能拿來打鼓了,他怕是連片衣角都摸不著!指望他來傳宗接代,老子自己去投胎還比較快!”
蕭昆道:“是老爺自個跑過去硬逼著人家二小姐表態的,怎麼反怪少爺不爭氣來啦?”
“你少給我亂安罪名!”蕭乾瞪著眼睛罵:“她要有絕兒對她一半的心,又哪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