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穿戴整齊了,掀了簾子去到前面的書房,叱道:“嚷嚷什麼?明明是你擅闖我的書房,倒還有理了?”
夏雪反駁:“你也知道這是書房?”
夏風臉一熱,硬著頭皮訓道:“進書房也要通傳!你的規矩學到哪去了?”
白日宣/淫!這要是擱在往日,他連想都不敢想!
可今天,不止做了,還被人撞個正著!
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偏偏,還無法迴避!
夏雪昂頭挺胸地走進來,提高了聲音衝著裡間罵道:“規矩?三哥還好意思跟我提規矩?咱們侯府,可從來沒有這種事!大白天的,竟然……”
說到這裡,她俏臉一紅,到底不敢往下再罵。
杜荇還在裡頭沒有起身,小薊不敢進來,又不敢不進,站在門口進退兩難。
夏風急忙把話題岔開:“打些熱水,侍候你主子洗漱。”
“是。”小薊如蒙大赦,急急端了擱在炭爐上熱著的水壺,掀簾入內。
“真是好規矩!”夏雪掐著腰冷笑:“正經的主子晾在一邊不去侍候,倒先侍候起那個歪心邪意的狐媚子東西了!”
小薊一聽,倒不好進去侍候杜荇,立在門邊,一手挑著簾子,一手提著壺,望著夏風,等他示下。
夏風不耐地揮了揮手,打發她進了裡間,轉過頭來問:“到底什麼驚天大訊息,看把你鬧的!”
夏雪這才省起來意,俏臉一凝:“三哥,你相信嗎?姓石的,居然是穆王府丟失多年的世子!”
“蕭七爺找到了?”夏風一愣,隨即笑道:“訊息正確嗎?如果屬實,這倒是件大好事,得備份禮物登門道賀才是。”
平昌侯府與穆王府都是軍中實力派,兩家雖不能稱不上世交,私底下的交情卻也不算差。
穆王府在大齊軍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平昌侯府要在軍中站穩腳跟,跟穆王府背道而馳顯然不明智。
但亦不能走得太近,否則就有阿諛巴結之嫌。
是以,歷代平昌侯,都很小心地把握著分寸,維持著這分不遠不近的關係。
夏風自生下來便被選定為侯府的繼承人,自然明白其中厲害。
“哎呀!”夏雪急得直跺腳:“你到底有沒有聽啊?穆王府的世子爺,就是昨兒個把四哥打趴下的王八蛋!”
這樣的人成了穆王府的世子爺,三哥居然還想著備禮道賀?
“誰?”夏風一愣。
“還有誰?”夏雪咬著牙,氣得腮幫子鼓得老高:“我說他怎麼這麼大的膽子,原來是仗著背後有穆王府撐腰!”
昨天把夏雨抬回來,發現他肋骨斷了一根,現如今還躺在床上起不來呢!
你說,不過幾句口角之爭,竟然下這麼重的手。
其狠戾可見一斑!氣焰更是囂張得令人髮指!
“你說……石南?”夏風眼皮一跳,心驀然一沉。
他,竟是穆王府走失多年的世子爺,蕭家七公子?
阿蘅知道嗎?
她拒絕嫁給自己,跟這件事有關係嗎?
“可不就是他?”夏雪越想越生氣:“他一個來歷不名的野/種,憑著三寸不爛之舌,騙得了穆王爺的信任,竟稟了皇上,要開祠堂讓他認祖歸宗!一定是杜蘅那賤人在背後搗的鬼!我說這兩人怎麼搞到一起,原來是狼狽為奸!怪不得她放著現成的福不享,不惜鬧到皇上跟前也要跟三哥退婚!原來有更好的人選……”
意識到失言,她猛地閉嘴不言,飛快地睃一眼夏風。
訕訕地道:“三哥,我的意思,並不是說你不如他,你可別往心裡去……”
夏風心亂如麻,根本沒聽她在說什麼。
阿蘅呀阿蘅,是我看錯了你嗎?
原以為你品性高潔,眼裡揉不進沙子。
可是,明明是你貪慕虛榮,卻怪我不該娶杜荇進門,把一頂濫情的帽子扣在我頭上,嚷嚷著退婚。
而我,因自慚形穢,又心中有愧,這才隱忍退讓,默默成全。
卻不料,你轉過身就投入了穆王府的世子爺的懷抱!
又或者,你們其實早就暗通款曲,之所以秘而不宣,其實是在等待時機。
把我,當成傻子似的戲弄,利用完了再一腳踹開,害我地變成了臨安城的笑話!
“三哥,此等水性楊花,忘恩負義之人,絕對不可輕饒!”夏雪義憤填膺。
夏風兩眼茫然,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