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菱機靈靈打個寒顫,垂下頭不敢看她的眼睛,心裡更是害怕得要死。
她八歲就被挑出來侍候小姐至今已有十年,從沒見過主子這副陰沉冷厲的樣子。
“哧~”一聲冷笑突兀響起,在深夜的庭院顯得格外的刺耳。
“誰?”伊思玲豁然轉頭。
“什麼人在這裝神弄鬼?再不出來,我喊人了!”紫菱迅速站到了她身前,虛張聲勢地厲喝。
事實上,侯門深院的下人們都是些勢力眼,慣會見高踩低,南宮宸四個月不進王妃的房,早就沒把她當主子。
別說侍衛,就連園子裡上夜的婆子,也早早就關門落鎖,自顧自地歇下了,由得她們自生自滅,哪還有人管她的死活!
海棠樹後,從容地走出一個女子,遠遠地立在亭外,曲膝施了一禮:“奴婢春蘭,見過王妃。”
“春蘭?”紫菱眼裡雖仍有疑惑,到底鎮定了許多:“瞧著眼生得很,在哪處當差?”
“奴婢原是洗衣房的,上個月才調到針線房。”春蘭上前一步,把自己曝露在燈光下。
紫菱仔細打量了幾眼,果然依稀有些印象,遂拉下了臉:“半夜三更的,你不在房裡歇著,在園子裡亂跑什麼?”
春蘭微微一笑,明明站在臺階下,比她矮了一大截,竟是在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她:“王妃不也沒睡麼?”
“賤蹄子!”紫菱變了臉,喝道:“看我不打爛你的臉!”
春蘭根本不理她,只嘲諷地望向伊思玲:“王妃,你琦年玉貌,青春少艾,難道真甘心一輩子守著寂寞,老死在這園子裡不成?”
“大膽!”紫菱又急又怒,衝出去揚起了手,啪地甩了她一巴掌。
春蘭也不閃避,捱了這一巴掌,冷笑著曲了曲膝:“我原本以為,王妃到底是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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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有慧根的,卻不料終是個蠢物,怪不得王爺連看都不看你一眼!”
說罷,也不看亭中二人,就要揚長而去。
“站住!”紫菱氣得發抖。
“我說錯了嗎?”春蘭停步回頭,眼中是不可錯辯地輕蔑:“不過是個從四品的司業之女,一步登天做了燕王妃,不知感恩涕零,替王爺分憂,只知嬌柔造做,故做清高!稍不如意便以淚洗面,怨天憂人!這樣的女子,連我瞧著都覺面目可憎,怎怨王爺不喜?你要知道,王爺是人中龍鳳,天之矯子,嫁他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不全心討好,曲意承歡,難道還指望王爺放著大事不做,天天來哄你不成?”
伊思玲面白如紙,哆嗦著唇,只覺滿腹委屈,偏又一句話也反駁不了。
哪裡是她自恃清高,王爺連她的門都不登,她就算想要討好,也無從下手!
紫菱指著她喝道:“你,你放肆!”
春蘭冷笑一聲:“良藥苦口利於病,忠心逆耳利於行!我話說得雖難聽,為的是王妃好!總強過有些人,只會逢迎拍馬,說幾句無關痛癢的好話,半點好處沒有,偏還以忠僕自居。真是不知所謂!”
紫菱氣得倒仰:“……”
“我本不忍王妃一世孤苦,想為王妃指條明路,現在看來,倒是我多事了。”春蘭說著,抬腳就走。
“慢著!”伊思玲如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猛地睜大了眼睛:“你,真的有辦法讓王爺回心轉意?”
她只有十六歲,正是最明媚鮮豔的時候,怎會甘心頂著王妃的頭銜,一輩子守活寡?
但凡有一絲可能,都願意放手一博。
春蘭傲然回眸:“辦法自然是有的,就怕王妃放不下身段?”
伊思玲悽然一笑:“我現在,還有什麼身段可言?”
“你能有什麼辦法?”紫菱上下打量著她,滿眼狐疑。
本以為她是拿話刺激王妃,是要藉機自薦枕蓆,可看她的模樣,也不過只是中等姿色。
府里美貌的婢女多如過江之鯽,哪裡輪得到她!
春蘭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冷冷一笑:“王爺文采開功,英明睿知,那些庸脂俗粉怎入得了他的眼?況且,女色惑人,是最下乘的手段,必不能長久。再說,以王妃的容貌,就算我生就一雙點石成金的手,也沒法把你變成傾國之姿的美人。”
伊思玲一窒,臉色又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