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順利,這麼水到渠成,甚至連一點猶豫和後悔的機會都沒留給他自己。
雖然臥底到阿霆身邊這件事,最先提出來的人是陵越自己。
當日陵越從阿霆的住所出來,沒顧上回家或去醫院,登上了計程車就直奔警局向紫胤求證屠蘇的身世。
“你猜的沒有錯。”紫胤完全沒有隱瞞,像是早就準備好了會有這一天,叫陵越關上門並拆了手機電池防止竊聽,接著兩人隔一張辦公桌面對面坐下,他開始從頭講起,“我以為你會早些懷疑,沒想到一直等到今天。屠蘇……不,他的真名應該叫做韓云溪,他的確就是韓天雲的兒子。當年韓天雲的車子墜崖,我的車是追得最近的。如果不是我跟得那麼緊,也不會出這單意外,他們夫婦也不會這樣就送命……”
“即使香港沒有死刑,韓天雲犯的罪也夠關他一輩子了。”陵越說道。紫胤畢竟是他上司,他的對錯不是陵越該出口評判的,他的意思是韓天雲會有這樣的下場是罪有應得,即便釀出人命令人惋惜,但也不必過於悔恨。
然而紫胤卻嘆了口氣:“可他的妻子是無辜的。也許有人會說做賊王的妻子清白不到哪裡去,但她就算有錯,也不至於要賠上性命,更何況他們的孩子當時才6歲,小孩子就更無辜了。”
“Sir,當時是你把孩子偷偷抱走的?”
紫胤點頭,視線越過陵越的頭頂,看向不知名的虛空中的一點,隨著思緒一起飄遠:“後來我的上司發現了這件事,終於被我說服幫我隱瞞。我做臥底這麼多年,經歷過看見過的太多,這個孩子不論落在哪一方手裡將來都會成為火種,分分鐘都會燎原。韓天雲的影響力太大,就算我們剷除得了他本人,但他下面盤根錯節的勢力卻除之不盡。比如那個歐陽,十年前他還年輕不成氣候,翻不起什麼大浪,如今他蟄伏十年重出江湖,難保不會又是一個韓天雲。把韓云溪放到他手裡,這孩子的一世就算是毀了。”
“可是……我覺得歐陽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紫胤長嘆一聲:“百密一疏。有些事也許真的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Sir,接下來我們該如何打算?”
紫胤沉吟一下:“歐陽這個人心機深沉,他回來以後始終韜光養晦沒有露出過馬腳。CIB跟了他這麼多天,除了見他周圍籠絡人心沒有收集到任何實質的犯罪證據。甚至連我都還不清楚他究竟在謀劃些什麼。當務之急,是要在他出手之前先抓住把柄將他制住,不然等他部署完成開始動作,我們就陷於被動很難施展了。”
陵越的腦子飛快轉動,道:“聽CIB的師姐說,歐陽跟阿霆聯絡很頻密?”
“是。”紫胤凝眉看他,像是猜到什麼,“陵越,你想說什麼?”
“阿霆這個人,我覺得還不至於喪心病狂。他要的不過是出人頭地,是爭一口氣。他的兇他的狠都是有來由有目的的——他跟歐陽不一樣,要是我潛伏到他身邊,就可以最快了解到歐陽的動向。”陵越深深吸了口氣,然後一下子將心裡準備好的話說完。
“別說得你好像很瞭解他似的。”紫胤的臉瞬間板起來,幾乎是斥責地制止他繼續說下去,“你沒有受過專業的臥底訓練,上次只是臨時行動,要是長期派你潛伏出去你所面對的危險和壓力絕不只是上次那麼簡單。這不是兒戲,陵越!”
陵越一反常態地堅持:“Sir,我真的覺得我可能跟他是失散的兄弟。”
“那又怎麼樣?你要拉他浪子回頭,還是覺得他發現真相會手下留情?告訴你,古惑仔就是古惑仔,他們不會跟你講情!特別是精明心狠的古惑仔,就是天皇老子擋在他面前他都能下手,何況你一個來路不明的所謂孖生兄弟!”
“我不是寄希望他手下留情,而是……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歐陽他已經開始出手了,我們再不想辦法,等到木已成舟就真的什麼都晚了!”陵越的額角已經冒出青筋,也顧不上紫胤知道真相後怪他善做主張自把自為,將先前偷裝竊聽器和當天困在郊野倉庫險些被滅口的事情都和盤托出。
紫胤聽罷,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我知道這件事成功的機會不大。”陵越低聲說,“但不論怎麼樣,為了屠蘇,總要試一試才知道。”
紫胤沉吟:“一旦做了臥底就不能回頭。你要知道,做臥底需要承受很大的壓力,有時要欺騙別人,甚至在必要時,還要欺騙自己。”
“我知道。”陵越明白紫胤這是經驗之談,也是對自己的忠告,但他依然眼神堅定,回答得果斷利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