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什麼,殺了他們!”為首一個大喝一聲,那些黑衣人便撲上前來。
“快跑!”我揚聲大叫,三個人,三個方向,飛快地跑開。
跑了一陣,我回頭,身後卻是一個追兵都沒有,所有的人都衝著阿瞞去了,他們的目標是阿瞞!
心下一緊,我握緊雙拳,手中的銀簪刺得我掌心發疼,我折返回去追阿瞞,明明已經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還真是不知死活呢。
遠遠的,見阿瞞一人被圍困在中間,腹背受敵。
正欲上前,卻被人一把拉住了。
我戒備地回頭看,竟是狗兒。
“你怎麼還在這裡?快走!”我皺眉叫道。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狗兒咬唇看著我道,“你只是想騙我走,對不對?”
我哀嘆,“乖,快走。”
“你跟我一起走”,他開口,聲音有些冷,“你說過不會不要我的。”的
正說著,一劍橫來,竟是被那些黑衣人發現了!我抬手用刀隔開那劈來的劍,後退一步,狠狠一腳踢中他的腹部,趁他尚未回過神,便是一刀刺去,腥甜的血濺了我一臉。
我怔了半晌,愣愣地看著自己手中那染了血的瑞士刀,沒有時間為自己第一次殺人發表一些什麼感慨,那些殺手已衝了上來,我咬牙躲開,再殺。
生平第一次殺人,我連手都在顫抖,從小在街邊混大,論打架我也不輸誰,劍道柔道跆拳道,我哪道都不會,卻也能打得那些男孩子都鼻青臉腫,服我三分。我沒有武功,我打架之道只有一個,那就是保住性命。
狗兒不知從哪裡奪了劍,瞪著眼睛亂砍一通,看得我膽顫心驚。
不遠處,阿瞞神色茫然,也陷入了重重的包圍。
“姐姐!”狗兒驀然大叫。
我回過神時,已覺肩背之處一陣刺骨的疼痛,低頭看,一枝羽箭貫穿了我的左肩。
阿瞞似乎被狗兒的叫聲嚇到,轉身看向我,狹長的雙眸微微一凜,竟是變得冷冽,茫然之色瞬間消失不見,他持劍而出,眨眼之間,已掠到我身側,薄唇緊抿,他揮劍而舞,剎那間,漫天血色飛揚。
帶著一枝箭像個刺蝟一樣,行動不便極了,我咬牙將肩上的箭折斷,留下已經深深卡在肉裡的那一部分,真是痛啊。
阿瞞一路砍殺,殺紅了眼睛。
我不自覺地想起那一日我送他回丞相府後所見到的那個滿身鮮血的他,沒有一點傷痕的他,只留下滿地的屍體。
“射箭!”高處,不知是誰一聲令下。
密集的箭雨凌空而來,我大驚,再不躲開真要成刺蝟了!
拉住阿瞞,只覺腳下一拐,竟是一處斜坡,兩人便這樣直直的滾落了下去。
“姐姐!”狗兒驚呼。
“快跑!不要回頭!狗兒快跑!”我大叫,一路滾落下坡,只覺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黑衣人一路死咬不放,竟是都追了下來。
我稍稍安了些心,狗兒該是安全了。
“你說過不會不要我的!你說過的!”上面,傳來狗兒淒厲的疾呼。
雙雙滾落山澗,掉進水裡,連嗆了好幾口水,我才爬了起來,冷不丁落入一個也是渾身溼透了的懷裡。
“阿瞞?”肩上一痛,我齜牙咧嘴地仰頭看他。
他也是一身的狼狽,“好多血……”他看著我,滿面都是焦急,冷冽的神情消失不見,又變作了那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樣。
我低頭,看自己肩上的傷口不斷地有血映出來,暈染了我的衣袍,“不怕”,我瑟縮了一下,竟是有些冷。
這似乎是一處谷底,在這炎炎的夏日氣候竟是反常的冷。
阿瞞抱著我尋了一處山洞,小心翼翼地將我安放在鋪了乾草的地上,回頭撿了枯枝來用打火石生了火。
我冷得直哆嗦,大概失血過多了,意識竟是有些渙散。
“笑笑,別睡啊。”阿瞞的聲音急急地響起,他伸手來替我脫下溼透的外袍。
我睜開眼,見他竟是將我剝得一乾二淨,不由得羞惱,微微掙扎了一下,卻不小心牽扯到肩上的傷口,痛得我額前直冒冷汗。
阿瞞拿他烘乾的長袍裹住我,“噓,不怕,不怕”,他似乎在輕聲哄著我,面上帶了不太正常的潮紅色。
我這才注意到他竟是赤裸著上身,而所有烘乾的衣服都被他裹在我身上了。
再這樣下去,凍死的會是他,低嘆了一口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