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氣一收一蕩,御風術使的更加流通自如,腳下的勁風被踏成圓圓團團的實質,服帖地託著少年和中盤長老向下方的藤橋滑去。
此時斷崖間的炎風愈加的狂亂起來,懸掛的藤橋在風中劇烈的擺動,先前緊緊纏在一起的藤蔓被一點一點崩開,較為細小的橫枝已被折斷吹走,堅韌些兒的,一頭還拉住粗枝不放,身子卻在空中亂舞,更增了幾分炎風的威勢。
看準藤橋搖晃上來,羽腳一沉,借力彈起,繼續向前躍去。一根被折斷的長藤不分好歹抽打過來,少年手指拈出,穩穩當當將它送到那條開裂的幹索上,綠光閃動,斷藤融了進去,枯裂的幹索隨之青潤粗壯,完好如初。
羽乾脆利索的幾下當真難得之極。
木咒的聚、引、發三訣,少年近日來無事,那是偷偷練得純熟了,這倒也罷,難得的是天地法術能與木行咒術齊發,才是真正駭人聽聞之事。
法術、咒術混在一起施用,在羽是出乎心起念閃之間的簡單自然,可是沒有那天然無暇的神念和深厚純樸靈氣,誰又能做得到這樣呢?妙自天成的意境不是人人都能領會的。
可惜尚在昏迷中的中盤長老無緣目睹此景,要不也不知他心中該作何想。
運氣不錯,羽暗自高興,斷崖那端並無人把守,前面的烈山族人背對自己,傻乎乎的全部跪在地上,不知在搞些什麼古怪。
羽把長老隱蔽在一塊巨石之後,小心的繞著湖邊斜跑。崖邊有些遮擋,心有專注的烈山族人並沒發現躲閃得非常巧妙的少年獵人。
奇怪的呼喚越來越急切了,它無法再影入羽的神念中,只好在外面不住的打轉鬧吼。雖說這感覺總是有些模糊的親切熟悉,羽還是不敢去碰觸:大敵當前,一切都要小心些。
該來的總是要來。
忽然而來的涼爽結束了玄玉指琮不忿的嗚鳴。熔湖中無數的火精如同得了什麼號令,十五年前那麼突然而來,現在也突然的走開。
熔湖地下翻湧的巖流疲倦了,失去了火精催促的它們住下了腳步,瞬間固定在原處。後面來不及收步的岩溶撲騰起來想要越過這些的障礙,結果走到一半也生動地附著在前輩身上,冷卻成了一朵永恆固定的巖花。
方圓千丈的寬闊熔湖上,曾經不可一世的岩漿彼此撞擊、推進、擠壓,一片片的巖花洶湧開放。
烈山族人看著身邊不停綻起的岩石浪花,尊崇之心更是熾烈,頭已完全低下,全心呼喚神獸降臨到自己身上。少瑕偷偷的輕鬆高興,涼風一吹,那母大蟲一聲悶叫,在岩漿尚未凝住之前,戀戀不捨的隨著地火縮回了地底深處。
事已不可為,多思長老收了雷術,與盤鳳、多蘭等人押著烈山大漢正要退走,一滴水現在空中攔住了他們。
是的,正是一滴普通至極的水珠。它得意的透亮,傲氣非凡地出現在那裡又還在不停變化,周遭所有的景物顏色它都要攬入方寸間的倒映,卻又不屑的拋去雜物,單隻留下了一叢嬌嫩淺綠。
這叢淺綠霸道之極,多思等人移動它也移動,通靈的氣機牢牢定在老巫師懷中的玄玉指琮上,竟然認出了十五年來的老對頭!
伏在地上的烈山猛士轉側身體,保持著面向水珠跪拜的方向。
羽握著楠木大弓,手中捏住青木利箭,藉著地上堆隆起的岩層,悄悄靠到近處,從這邊看來,好像烈山人都在向多思長老他們敬拜,詭異得很,也好笑之極。
少年回頭望了望,炎谷深處呼嘯升騰的地火已經消失不在,涼快下來的“寒風”必已將熱乎乎的朱蟥盡數凍死,再支援片刻,這邊就能解圍了。
站在多蘭身邊的烈山大漢注視著空中跳脫變化的綠色,崇仰的眼光中蘊著由衷的笑意。方才他已被多思等人合力擒下,大事已成,戰氣耗盡的大漢並沒多做抵抗,
他驕傲地笑著,沒有我行險一博,如何能這麼順利解開封印?聽這幫膽小笨蛋的話,別說迎接神獸,只怕現在還在和人廝殺!
十五年前,本來不該在當時降世的火獸,趁著火神外出遊玩時,悄悄掙脫了束縛溜了下來。結果初來乍到氣力不濟,還沒來得及一展抱負就被玄玉指琮所封印。
在神器的強大印力之下,倒黴的火獸該要被困一甲子之久,還是火神實在可憐它翱翔九天的性子侷促於狹窄地底,正好三載前天生異變,天下所有的禁制將要鬆動些,於是暗中指點烈山的少鼎前來解救它。
玄玉神器是遠古始神的隨身之物,放出來的封印哪裡能輕易解得開。少鼎調派烈山屬下數十個大小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