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並不那麼禁忌,經常會有某一個貴族發起詩會,然後由多人應和,圈子裡有名氣的青年男女都會受邀前去參加,因此大楚帝都文學詩情風靡。
春秋園是個名副其實的園子,進落非 常(炫…書…網)深,風景別緻,進去以後有花園假山,要繞過重重廊道蓮臺,才是最裡面的後園子,眾人可齊聚一桌,流觴曲水吟詩作賦。
万俟梟因為執的是壑兼郡王的帖子,因此她一出現就引起高度的關注,前院閒行的賞花的三三兩兩落單路邊閒聊的,都不約而同的朝門口的万俟梟望去。壑兼郡王會派人來已經很讓人吃驚的,更吃驚的是,壑兼郡王派來的代表竟然是個女人!
作為詩會主人的端宜郡主雖然因為自己的風頭被蓋過而多少有些不快,可是一想到對方是顧青城的人,就是再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怠慢,於是立刻笑臉迎了上去,拽住万俟梟的手臂姐姐長姐姐短的攀關係。
万俟梟對此一笑置之。她被端宜郡主挽著手臂親熱的拽著往後園子走去。此時詩會差不多也即將開始了,眾人都開始三三兩兩往後園子那邊過去。她們兩位亮眼的美人所過之處,不斷有人讓路並行禮問候。
兩個手挽手的女子各有特色,端宜郡主甜美可人,笑靨如花;万俟梟一身女版廣袖華裳,白底黑紋,尊貴大氣,腳踏黑底銀紋蜀錦長靴,氣度尊貴俊逸。若不是那頭上明確的女裝打扮,真真讓人誤以為是天家來的嫡脈男兒了。在南楚,民風開放,也經常有女子故意扮男裝凸顯英氣颯爽之態,故而万俟梟這樣穿男靴卻畫紅妝的不倫不類的打扮,竟也沒有任何反對之聲,反而讓個個都駐足驚歎這是誰家女兒,竟然比任何一個在場男兒都大氣尊貴,清逸飛揚。
兩人面帶淺笑,一路行來一一回禮,將驚豔的目光一路帶到了後園子。
抬腳跨進後園子,万俟梟和端宜郡主尚未走近流觴的大石桌,就聽見兩股人的爭論聲激烈傳來:“明明是文廣兄更勝一籌,如何由朱公子拔了頭籌去?你們莫要欺負我們貧賤,我們貧賤卻也不是胸無點墨的傻子,到底哪個更好一些大家心裡都有數!”一個藍布衣裳洗得發白的青年儒生氣哼哼的將一張紙拍在石桌上。
石桌對面的貴族公子也不快了,一掌把另一張宣紙拍在桌上,傾身怒斥道:“王秀清你說的什麼話!朱公子筆墨如何比不上你們劉文廣了?你們這些窮酸死要面子大家都能理解,可是你們這樣蠻不講理算什麼東西!評判不公平?我們帝都貴胄幾位詩詞大家都認為朱公子的更甚一籌,你們難道覺得自己的學問更勝過幾位大家?我們貴族有長期的家族學問薰陶,詩學教養比庶民好那是毫無疑問的,你們這樣輸不起亂吠,倒實在讓人好笑!”
“你說什麼!你!”
“好了好了別爭了,詩會主人端宜郡主來了,不如讓帝都最公正最有才名的的端宜郡主來斷高下吧!”
走到門口的端宜郡主頓時被眾人所矚目。端宜郡主幹咳了一下,立刻快步過去,分別拿起兩張筆墨研閱了一番,最後遲疑了一下,還是拿起朱公子的詩朗聲宣佈道:“朱公子詩駢麗工整,華美雍容,乃正體現我大楚欣欣向榮繁華盛世的景象,因此更勝一籌。”
“果然,還是朱公子妙才啊!”
“朱公子確實高才!咱們真沒看錯眼!就說吧,某些小人吃不到葡萄眼痠……”底下頓時附議聲不斷,那些士子看這匹庶民才子的眼神就更加明目張膽的帶起了有色眼鏡。
那一群衣著並不華麗的庶民才子個個氣得紫了臉,拳頭握得緊緊的就要爆發。這完全是貴族之間互相庇護!舉凡胸前有點墨的都看得出來,那朱公子辭藻華麗卻華而不實,言辭虛浮泛泛言表,毫無實際詩歌所言內容,如何能勝出!這些貴族之間互相包庇,小人互相攀捧,以至於詩會最後就是一個泛泛言表的空殼子,不過是個形式主義而已!說什麼各地才子雲集於此一展所長,其實不過都是沽名釣譽之輩攀龍附鳳的扶梯!
“……蓼蟲避葵堇,習苦不言非。小人自齷齪,安知曠士懷。雞鳴洛城裡,禁門平旦開。冠蓋縱橫至,車騎四方來。素帶曳長飆,華纓結遠埃。日中安能止,鐘鳴猶未歸。夷世不可逢,賢君信愛才。明慮自天斷,不受外嫌猜。一言分珪爵,片善辭草萊。豈伊白璧賜,將起黃金臺。今君有何疾,臨路獨遲迴?……如若貴族之間的詩會就是這樣毫無意義的等級優先取勝,小人附庸風雅攀交權貴,那麼我們幾位庶民瞧著也沒意思,不若早點回去種菜,免得丟人現眼。”庶民青年才俊中一個弱冠少年冷冷一笑,甩袖離開。
他身邊的眾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