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石後面,兩個影子投影在潔白的積雪上,万俟梟看著那兩個影子晃動。忽然手心一熱,項草葆拉住万俟梟,轉頭就跑。
大雪無聲,項草葆拉著万俟梟往另一個方向狂奔。
呼嘯的寒風中,項草葆拽著万俟梟,一路奔過山石,奔過鬆林,奔過雪原,奔到一處完全陌生有如童話世界的地方時,漫天的暴風雪漸漸停了下來。
這裡到處都是林立的高低山石,有的十多米高,有的一米不到,高高低低疏密不一,星羅棋佈。寒風在這些迷宮般佈局佇立的山石間吹過,在山石的阻擋下不斷改變方向,發出奇妙的唿哨聲,說不上美妙,卻也並不難聽。
“你有沒有聽見……奇 怪{炫;書;網的聲音?”項草葆拉著万俟梟,戒備的在山石林中走著,不時轉身左右警惕追兵。
“有嗎?”万俟梟疑惑的看他側耳傾聽的樣子。這裡除了風聲,什麼都沒有啊。
“好像……是有人在唱歌。”
“唱歌?”万俟梟嗤的笑了,“這地方,不會有這樣閒情逸致的人。另外,這樣的凜冽寒風裡,人類所能發出的最高赫茲聲音,一出口最多傳出四米就會徹底被吹散,根本不可能在你視線之外唱歌被你聽見。”
“是嗎……可是……真的好像有……”項草葆還想解釋。
万俟梟立刻不感興趣的打斷他:“你幻聽了。”
項草葆還想說什麼,卻清楚的聽見有兩個聲音說著話朝這邊靠近。那兩人,應該就在附近的哪塊大石後面朝這裡過來。
兩人對看一眼,項草葆立刻拉住万俟梟就在山石林中一路狂奔。
一路胡亂奔下來,繞過百十座大小山石,跑了不知多久,兩人都氣喘吁吁,心跳怦怦直跳,轉頭卻發現敵人沒有追來,這讓他們下意識的放緩腳步吁了口氣,卻冷不防腳下立刻一滑,兩人砰砰摔成一團,在雪地上滑出老遠。
腳下滑溜著站起來,兩人這才發現,原來不知何時,兩人胡亂逃命,竟然跑到了一處湖面上來。因為山頂的寒冷,湖面早已結了厚厚的冰層,走在上面和走在平地上差不多,只是冰面上的積雪並不如陸地上的雪厚,但是冰和雪在一起異常滑溜,以至於兩個人要站穩走路相當吃力。
兩人互相扶持著,一步一個腳印的踩著雪在冰面上一步一步的挪動。動不動就腳下一滑,生生嚇出一聲冷汗。
陽光冷冷的照射下來,照出他們鼻尖小心翼翼的汗珠。
寒風呼號著四面狂舞,吹得他們東倒西歪,一次一次摔得七零八落。
這片冰湖,呈狹長飄帶狀在山石間穿梭流淌,甚至還有些小山石就屹立在冰面上,與冰層融為一體。兩人攙著手,有如初學旱冰的新手,一步一步踩踏著在冰面上小心翼翼的落腳。
陽光有點冷,照著這兩個始終找不到冰湖邊際的心焦如火的人。
忽然,万俟梟腳下一滑,“啊”的一聲驚呼,她失重就要往後摔倒。項草葆下意識的要拉,結果被拽著一道失去了重心,項草葆慌忙補救,拽著万俟梟腳下連進了數步,想穩住重心,卻冷不防前方有變,一腳踩到了一塊冰薄處,兩人竟然“嘩啦”一下摔倒撞破薄冰,“咚”的掉進刺骨的湖水裡!
一入水,那冰層下涼到血液,刺痛神經的湖水凍得万俟梟入墜冰窖,一個顫慄,口中立刻嗆入了大量的寒水。可是在水中,她的掙扎嗆咳除了只讓她灌進了更多的水之外根本毫無助益。那水常年在冰層底下封凍,寒冷徹骨,不到三十秒,就彷彿凍住了他們的血液一般,全身寒涼僵硬,手腳不聽使喚,彷彿凍木了一般。
項草葆一直抱著万俟梟,在万俟梟入水時劇烈的掙扎下不免也嗆入不少寒水,兩人冒出兩串咕嚕咕嚕的水泡就直接往下沉。
他們為了禦寒,身上穿的都是厚重的大棉襖,此刻一著了水,立刻吸收了大量的水分,周身膨脹得跟個球一般,沉重得如同千斤大錘,直直的往湖底沉去。所謂的浮力,在此刻根本起不到絲毫的作用。
兩人自然也察覺到了緣由,此刻也顧不上羞澀了,手忙腳亂的在水中脫掉身上厚重的棉衣,用力蹬水上浮。溺水缺氧的感覺越來越嚴重,他們掙扎上浮的動作也無力了許多。
下沉很快,上浮卻似乎很吃力。万俟梟動作反應都比項草葆快一拍,她領先一步往上努力遊動了很久,似乎才感覺到頭頂那麼一抹白恍恍的陽光,她心中一陣歡喜,竭盡全力一蹬,上浮想衝出水面呼吸新鮮空氣時,卻狠狠撞到了頭頂阻隔的冰層,“嘣”的一聲悶響,撞得她頭昏眼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