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逆與厲勝男一怔,然後探身一看,只見躺在床上的李沁梅清秀的臉上透著不尋常的嫣紅,雙目緊閉,額角滲汗。兩人神情怪異地對視一眼,厲勝男問道:“你有沒有辦法?”莫逆輕咳兩聲,說道:“我沒辦法,讓她睡一覺罷。”另外幾人聽到這兩人的話,一頭霧水。“莫少俠,厲姑娘,我師妹究竟是怎麼了?”亮康在旁急得團團轉。“喂,我說娘娘腔,有厲姑娘與莫大哥在,你師妹肯定不會有事的,你那麼急做什麼?”江南看著亮康急得團團轉的樣子,嗤笑說道。“你……”亮康瞪向江南。“好了,你們兩個安靜一下可不可以?”谷之華在旁調解,省得兩人在這房中吵起來。然後看向莫逆,“莫大哥,李姑娘究竟怎麼了?”莫逆朝她微微一笑,然後說道:“谷姑娘,李姑娘無事,只要睡一覺就好了。”谷之華看著他帶笑的俊臉,有些不自在地低下頭,“是麼?”厲勝男看了看谷之華,然後接話說道:“自然是,不過她這一覺,會睡得比較不安穩就是。”“啊?”幾人聽得一頭霧水。厲勝男徐徐看向他們,“她落在了陽赤符手中,自然不會有什麼好事。不過我們來得及時,陽赤符還沒得手,但是藥效應該差不多要發作了。”幾人聽了,又是驚訝地目瞪口呆。有必要這麼驚訝嗎?厲勝男朝他們翻眼,然後往外走。“厲姑娘,你要去哪裡啊?”金世遺看著她的背影問道。“我出去一下。”今夜肯定是不能離開這裡了,她出去清靜一會兒,與這群遲鈍的人呆在一起,早晚自個兒也會與他們一樣遲鈍。“可是這麼晚,你一個人出去,不危險麼?”莫逆一笑,“我去陪她。”說著也走了出去。金世遺看著門口,喃喃說道:“莫大哥也不會武功,出去陪厲姑娘,要是有危險,只會添麻煩吧?”谷之華聞言,看向金世遺,“金大哥,莫大哥才智過人,如果真有危險,他會有辦法應對的。”與莫逆結伴而行的這些時日,谷之華對莫逆的評價倒是挺高的。金世遺想想也是這般,於是一笑,看向谷之華,“谷姑娘說的是。”莫逆走至小院中時,正見厲勝男靠在一棵樹下,抬頭看著天上的一輪明月,神情有些恍惚。他腳步一頓,自從遇見厲勝男之後,從未見過她有這種神態。他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然後微笑著走上前,左手的摺扇又習慣性地敲打著掌心,“厲姑娘,今夜月色當真不錯,你說是麼?”厲勝男聽見他的聲音,略一怔愣,隨即恢復以往那平靜的神情,但卻沒有回頭看向他。“你出來做什麼?”她淡聲問道。莫逆微微一笑,然後緩緩走至她身側,笑道:“我與厲姑娘一般,出來清靜一會兒啊!”厲勝男聽了,沒有搭話。莫逆亦不在意,站在她身側,享受著這難得的平靜。只是——“嗯……好熱……啊……”一陣曖昧的女聲自小樓中傳出來。兩人均是一怔,然後眼觀鼻鼻觀心,他們什麼都沒聽見。又過了好一會兒,小樓裡的聲音沒有減弱的趨勢,反倒是越來越大聲。厲勝男抿了抿唇,看向莫逆,問道:“你真的沒有辦法幫她解了藥性?”只怕那個李沁梅這樣叫下去,明天嗓子定是不好受。不過李沁梅嗓子好不好受與她沒幹系,只是她希望耳根可以稍微清靜些。莫逆聞言,有些不自在地輕咳兩聲,“也不是沒有。”但是他不願那樣幫她。 情從今夜生厲勝男眼中帶著狐疑看向莫逆,問道:“有什麼辦法?”“我可以替她施針。”“那你剛才為什麼不幫她?”“這個……”莫逆終於側首,那雙好看的黑眸與她對視著,“這個針灸,你明白的。”那不是要解了李沁梅的衣裳麼?雖說醫者父母心,但他可不算是醫者,而且李沁梅這麼叫一夜,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厲勝男聽了,忍不住“格格”笑出聲來。莫逆看著她的笑容,嘴角亦是不由自主地上揚。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厲勝男笑,不是俏皮的惡作劇成功之後的笑容,而是發自真心的、開心的笑容。他看著對面的姑娘笑顏如花的模樣,不禁放柔了聲音,“你應該多笑的。”厲勝男一愣。雙眸有些不解地看向他。莫逆朝她一笑,“你笑起來,很好看。”那個叮鈴般的笑聲,直叩他的心底。他隱隱知道自己心中的感覺,但並無壓抑的打算。厲勝男聞言,斂了笑意,瞪他一眼。“我以為,醫者父母心,每個病人在醫者心中都該是如同初生的嬰兒般呢!想不到莫少俠,也是個俗人,眼看著病人受苦,也不願施以緩手。”語氣中帶著諷刺。莫逆頓時失笑,她又變成那個帶刺的人了麼?他手中摺扇開啟,又摺合,然後慢悠悠地說道:“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若是李姑娘命在旦夕,我自然不會介意男女之防。”但此時李沁梅連病人都不算是,那陽赤符的春藥藥性雖強,但經過一夜,明日便會無事。他想,李沁梅會寧願這樣叫一夜,也不會願意自己的身子被一個男子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