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厲勝男見這幾人在身邊又在吵吵鬧鬧,心中實在是不耐煩。而且身後跟著這麼幾個人,究竟何日方能到邙山?莫逆一直走在厲勝男身側,見她眉頭微擰。於是回頭看向江南,笑道:“江南啊,我算起來,是世遺的大哥,若是你拜世遺為師,得叫我一聲伯父!”莫逆只是見江南一直在旁唸叨著要拜師的事情,一路上扎喳喳呼呼的,實在是讓人耳根不得清靜,所以才想要取笑他一番。誰知江南的臉皮巨厚無比,一聽到莫逆這樣說,當下就爽快地喊了一聲“伯父。”莫逆神色一怔,他年紀輕輕,居然真當了伯父?!而這個侄兒,說不準,比他還大!“伯父,我可是叫你伯父了,你得說服我小師父正式收我為徒。”江南笑嘻嘻地說道。若是莫逆應了他的這聲“伯父”,那金世遺一定會收他為徒。江南好心情地想道。而在江南後面的李沁梅與亮康聽了,則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不過莫逆此時無暇去管,因為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江南叫的那聲“伯父”上。厲勝男側首看了看莫逆,然後又看看後面與谷之華並排走著的金世遺。嘴角微揚,“莫逆,我道你還是應了江南那聲伯父罷。”莫逆沒有看向她,徑自走著。厲勝男嘴角的弧度扯平了,說道:“武林中,長幼之分嚴著呢!若是長輩有話吩咐小輩,小輩連說‘不’的權力都沒有。”莫逆聽著,總覺得厲勝男話中有話。腳步一頓,然後繼續往前走,但終於轉頭,黑眸與厲勝男的那雙美眸對視著。只見厲勝男一雙眼眸直勾勾地盯著他,好半晌,莫逆才移開視線。手中摺扇往後一敲,很自然地敲上了江南的頭。只聽得他漫不經心地說道:“好罷,既然江南你都喚了我一聲‘伯父’,我若不幫你,那就太說不過去啦。”語畢,看向金世遺。“世遺。”“莫大哥。”“世遺,我看你就收了這個徒兒吧。”“可是……”金世遺最近幾天也是被江南胡攪蠻纏怕了,但想著江南畢竟比他還要年長些,而且他對教徒弟一事,一竅不通,如何能收徒。更關鍵的是——江南都這麼大了,要練功也晚了,拜師做什麼?莫逆一笑,說道:“世遺,這有什麼,武功之事,師父帶進門,修行靠個人。”金世遺性子耿直,要猜他心思,也不難。“可……”金世遺還在遲疑。“可什麼?這幾天你們都吵死了。要收就收,不收也早日說清楚!”厲勝男冷聲說道。“厲姑娘……”金世遺被厲勝男說得一愣,神情無辜地看向她。“厲姑娘,金大哥不過是想思量清楚再做打算,你何必這樣說。”谷之華在旁為金世遺說話。而後面的李沁梅與亮康也連連點頭。厲勝男瞟了谷之華一眼,然後轉頭目視前方,只聽得她淡聲說道:“我就愛這麼講話,你若覺得聽不過去,你可以當作沒聽到我的聲音。”金世遺見兩個姑娘似是在鬥氣的模樣,急得額角滲汗,連忙調解,“谷姑娘,厲姑娘,你們別這樣。”“我們怎樣了?”兩女同時轉頭,目光直射他。 百鳥歸巢湯莫逆見這三人的神態,不禁扶額。手離開額頭時,只見他臉上帶著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世遺,你就收了江南這個徒弟罷。”他覺得如果現在金世遺不收江南為徒,明天他的耳根更別想清靜了。因為厲勝男與谷之華似乎是槓上了啊!只是他心中覺得有些奇怪,照厲勝男對誰都是愛理不理的態度,怎會與谷之華槓上了?金世遺也是被鬧得怕了,見莫逆這樣說,於是就點點頭。江南高興地蹦起來,然後又連忙跪在地上,“徒兒江南,拜見師父。”金世遺連忙將他扶起,“江兄。”莫逆見狀,輕咳兩聲,說道:“世遺,我算是你大哥罷?”金世遺不知道他如何會有這麼一問,但還是點頭。“自然是!”他離開蛇島後,多虧一路上有莫大哥多加照應。莫逆見他這麼回答,眉目間不由得染上笑意,然後再輕咳兩聲,再說道:“所謂長兄如父,世遺,我雖不是你的親大哥,但既然也是你大哥,那你的徒兒,不知我能否吩咐他做事?”金世遺一怔,他收徒弟,沒想過要吩咐江南做事的。倒是江南十分機靈,“放心!伯父的話就如同我小師父的話一樣!如果伯父有吩咐,江南義不容辭!”他笑道:“江南,你心中把我當成伯父就成,不用叫出來的。叫我莫大哥就成。”左一聲伯父又一聲伯父,他又不是真的那麼老!江南一怔,然後點頭。見到他點頭,莫逆可放心了。然後說道:“江南,從此刻開始,除非我們到了落腳的地方,否則,不許你說一句話!”“啊?”江南瞠目結舌。莫逆無視眼下是大冬天,開啟摺扇搖了兩下,然後又折起來,好心情地說道:“如果你無視我的話,就是目無尊長,我就讓你師父不傳授你武功。”江南聞言,眼珠子幾乎要掉出來。莫逆臉上帶著微笑,看向厲勝男。只見厲勝男白他一眼,繼續往前走。莫逆眼眸又彎得猶如一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