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因為莫逆與厲勝男的事情而起的苦澀竟也減淡了不少……頭,一直很痛。腦海裡亂七八糟的,她一直在做夢,一直一直在做夢,各種各樣的夢。那年的厲家莊火光沖天,她獨自在酒窖中,外面女人孩童的哭喊聲,男人們的廝殺聲不絕於耳。後來……後來呢?後來她出去了,她一直跑一直跑,可是路總是跑不到盡頭。爹爹……孃親……奶孃……你們在哪裡?莫逆看著躺在床上的厲勝男,她雙目緊閉,額角滲汗,呼吸急促,顯然是被噩夢所擾。“孃親……”她喃喃喊道,聲音無助且脆弱,一雙手在空中似是尋找著什麼。莫逆見狀,溫熱的左手握住她的,柔聲喚她的名字:“勝男……勝男……”聲音中帶著憐惜。她還是沒有睜開眼,好像是溺水的人攀住了浮木般,終於安靜了下來。莫逆看著她的睡容,睡著了的厲勝男眉目間沒有了那份倔強,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惜。他剛才探她脈象,她身體無事。但她分明就是很難過的模樣,只是為什麼,他診斷不出她究竟是怎麼了? 噩夢終難盡厲勝男仍舊是睡得很不安穩,嘴裡不斷地呢喃著。莫逆眉頭擰緊了,俯身湊近她,只聽見她除了不斷地喊爹爹孃親外,還在喊著一個人的名字。他一愣,直起了身子,雙眸睜圓了看著躺在床上的姑娘。她的聲音中盡是脆弱與無助,不斷地呢喃著另一個男子的名字:世遺……世遺哥哥……心底咕嚕嚕咕嚕嚕的直冒酸氣,莫逆看著那雙緊握著他的手不放的纖纖素手,她以為她握住的,是誰的手?是他莫逆的,還是金世遺的?俊臉上那陽光的笑容此時變得有些苦澀,自己喜愛的姑娘睡夢中喊著別的男子的名字,他實在想不來他該有什麼反應才是正常的。金世遺喜歡厲勝男,他看得出來。但他試探過厲勝男,她對金世遺是沒有任何異樣的感情的,但為什麼此刻她會有這樣的表現?他心中疑惑不已,眉頭擰緊了思索著這其中究竟有何干系是他以前從未想過的。忽地,厲勝男驚呼一聲,整個人坐起來。只見她雙目無神,急促地喘息著。莫逆見狀,連忙湊過去,輕拍著她的背,“勝男,沒事,你只是做噩夢了。”厲勝男聽見他的聲音,又閉了閉眼,再張開時,已是一片清明。她看向他,“莫逆,我睡了多久?”莫逆見她已恢復正常,朝她嘻嘻一笑,說道:“不久,從今個兒早飯後到現在,唔……”他探頭看了看天色,然後下結論道:“大概四個時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