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時候,他一心想收回世家在朝中的勢力,便狠心斷了世家出身皇后的子嗣,這些年來,對皇后也不太好。現在老了,回想起當初剛剛大婚時,皇后也是個羞澀的對他充滿了期待的小姑娘,也曾經對他一片真心。只是那個時候的他是不可能將心思放在女人身上的,所以他狠心地打碎了她的夢,這才讓她變成了現在這副尖銳刻薄的樣子。
他拔出李家在朝中的勢力,再傳位為平王,皇后便成了孤家寡人,以後就算當了太后,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來。平王為了一個仁孝的名聲,應該也會善待她的。他能為皇后做的,也就這麼多了。
芳嬪見皇帝一時間有些神思迷茫,也不知道再想什麼。只當他不相信自己的話,眼淚不禁再一次滑落,卻不住地搖頭道:“不,臣妾是認真的,臣妾自己願意。若沒有了皇上,臣妾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皇帝忽然想起上午安然的話,她說成仙沒有意思,還不如凡人有喜怒哀樂實實在在的感受,芳嬪這話與那丫頭的話其實有異曲同工之妙。
他忽然道:“以後有機會與平王妃多相處。朕知道你在江南的時候頗有才名,但平王妃……她就是大隋第一才女也當得,你會喜歡她的。”
芳嬪訝然,她從未見過皇上這樣讚賞過一個人。那位平王妃出身寒門,從未聽過她有什麼才氣啊?皇上也沒見過兩次,怎麼就知道她當得起這大隋第一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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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楊彥和安然給惠妃請了安,說好過幾天再進宮為她畫像,看著天色也不早了,便出宮回王府。
進宮的時候,是坐三輛馬車來的,平王和王妃一輛,沈怡和兩名侍女一輛,孫望和平王身邊的兩名親隨一輛。
楊彥和安然在一起的時候,不喜歡有電燈泡,所以從來不讓人與他們同車,也不要人伺候,但出宮的時候,安然還是將沈怡叫上了他們的馬車。
馬車很大,坐三個人也不覺得擠,只是沈怡坐在安然和楊彥對面,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
安然開門見山地問道:“表姨母,你和芳嬪娘娘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長得有幾分相似呢!”
沈怡沒有抬頭,輕聲回道:“回王妃的話,芳嬪是妾身兄長的女兒。”
“那,那她怎麼會如此為難你?”安然忽然有轉頭看向楊彥,這事哥哥不可能不知道吧?
楊彥點頭表示他知道這層關係,而後同樣不解地問沈怡道:“齊夫人,你和芳嬪可是有什麼誤會?”
誰知沈怡卻搖搖頭,苦笑道:“妾身也不知道。妾身出嫁的時候,她還沒出生呢!”
安然一想也是,表姨母早早就出嫁了,能與芳嬪有什麼恩怨?如此說來,多半是上一代的恩怨了?
果然,就聽沈怡又補充了一句道:“芳嬪娘娘的父親本是庶出的,因為妾身的母親只生了妾身一個,所以父親讓三哥過在母親名下,或許三哥是生母魏姨娘心裡有些不高興吧。”
沈怡就說了這麼一句,就不肯再說了。安然想著家醜不外揚,可能表姨母不想提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便也不再追問,只想著以後儘量避開芳嬪就是了。或者,以後不帶表姨母進宮就是。
回到王府,二管家易達來報,說蜀王送了一個人給王妃,另外,有幾張拜帖,都是想來給王妃請安或者請王妃參加什麼宴會的。
安然一邊看拜帖,一邊好奇地問道:“蜀王殿下給我送了個什麼人?是丫頭還是婆子?”
只見易達面色微變,居然看了楊彥一眼,這才道:“是位大夫。說是姓岳,以前在蜀王府為王妃診過病的。”
安然訝然:“嶽先生?”說著,她側頭看著楊彥道,“蜀王將嶽先生給我做什麼?嶽先生跟著他十來年了……”
楊彥卻是一聽就明白過來。
當初他找了很多大夫給安然看嗓子時,趙世華就曾經跟他說起過嶽先生這個人。
趙世華說岳朝城痴迷醫術,當初肯跟著蜀王,也不過是蜀王願意提供給他研究醫術的藥材,還經常藉著研究醫術的名號從蜀王手中救下過不少人,他就是其中一個。而成都各大醫館一旦發現疑難病症都可以通知他去義診。也就是說,那位嶽先生不但醫術高,醫德其實也好。
楊彥想,岳父大人將那位嶽先生送來給安然,一來是擔心萬一以後他出了什麼事,也不至於連累嶽先生;二來,也是擔心女兒在平王府被人算計,有個醫術好、信得過的人在安然身邊,他才放心。
想到這裡,楊彥便做主道:“皇叔也是一片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