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霧濛濛的。
那隻本體留下的手臂,還是被一大堆飛蛾分食掉了。
一團白水四濺而開,雨露均霑,幾十個複製品吞掉白水,瞳孔突然變得清明澄澈,恍如大夢甦醒。
“糟了。”
錦衣青年皺起眉頭,心中頓感不妙。
原本提前甦醒的同類還不多,各自找各自的帝墓,沒那麼大的競爭利害關係。
但現在,本體的一隻手臂滋養出了幾十個甦醒的同類。每一個複製品都心思深沉,琢磨不定,這樣一來,山裡的水徹底被攪渾了。
“歸根結底,還是帝兵,有了帝兵才有和其他同類競爭的資格。”
錦衣青年兩眼一眯,看向了叢林最核心處的那柄老劍。
手裡有沒有帝兵,對戰力的影響相差極大。
之前突然出現,襲擊本體的持刀人,就是先一步潛入墳墓,得到了驚鴻大帝的傳承,才能在不知不覺中接近本體,重創本體。
而軒轅帝族的極道帝兵,是世家帝兵中殺傷力最恐怖的一件。更關鍵的是,相較於所有埋在墓裡的帝兵,這把老劍就在眼前,似乎觸手可得,顯得無比誘人。
該怎麼做呢?
錦衣青年有所意動,環顧四周,發現也有很多別的人影在靜悄悄的等待著。
誰不想要這把老劍?
但第一個出頭的,就會變成眾矢之的,遭受所有人的圍攻洗劫。
所以他不能動,沒有人敢動。
這個局面會一直僵持下去,直到有人打破局面。
“好像,不會有這麼一個人。”
錦衣青年突然想明白了一個事實,場中的這些傢伙都是顧白水,都是老陰逼,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沒可能為了一把帝兵以身涉險。
這個局面大機率會僵持到深夜,乾瞪眼,乾耗著。
這也太詭異了。
錦衣青年這麼想著,突然眼神一動,愣在了原地。
下面的空地上,有一個人大大咧咧的走了進來,他目不斜視,旁若無人,腳步筆直的走到了老劍身邊……然後把軒轅劍輕輕拾起。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有這麼囂張的傢伙?
還有沒有人管了?
錦衣青年一下子站起身,目光直視那個手中拿劍,顛來顛去的白衣書生。
長袖魚袍,金冠藍帶,這傢伙在昏暗死寂的森林裡格外顯眼,一下子就變成了唯一的焦點。
所有藏在暗處伺機而動的複製品,都緩緩的垂下了頭,目光奇怪的盯著那個傢伙。
眾矢之的出現了,一個不怕死的傢伙站了出來。
但不怕死,不意味著不會死。
一陣清風吹過,一團無人能察覺到的陰影悄然來到了書生背後。
陰影的一隻手臂握著一把薄如蟬翼的彎刀,對準書生毫無防備的後頸,無聲無息的割了下去。
“噗呲~”
彎刀過肉,分開骨骼……這把鋒利無比的刺殺帝兵,如同隔斷水流一樣砍掉了書生的脖子,場中竟無一人能看清楚刀鋒的痕跡,如風而來,飄然而過。
錦衣青年瞳孔直縮,汗毛聳立。
果然,
那個偷襲了本體的神秘複製品,根本就沒有離開!
這傢伙一直藏在暗處,偷偷的觀察每一個人,狩獵,拾荒。
軒轅劍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想收集一把無比鋒利的彎刀帝兵,和無物不斬的軒轅老劍,成為所有複製品中獨一無二的獨裁者。
兩件帝兵在手,他已經站在了所有複製品最頂端的位置,誰也不知道,接下來還會有多麼恐怖的事情發生?
接下來……
接下來,真的發生了很恐怖的事情。
錦衣青年呆在了原地,張大嘴巴,滿臉茫然。
不止是他,場中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樹林一下子變得無比寂靜。
那個被砍掉頭的白衣書生……慢慢的轉過了頭。
他輕輕探出手,從飄忽不定的陰影裡,準確的抓住了偷襲者的手腕。
然後,白衣書生扯掉了那個複製品的手腕,把那柄彎刀帝兵奪了過去。
?
鮮血淋漓,手腕齊斷,
一個身穿黑衣的顧白水,就這麼突兀的顯露在所有人的面前,他愣愣的抬起頭,對上了一張笑容明亮,甚至有些刺眼的臉,
這張臉,有一點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