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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小猴兒道:“我決不拿下來,我要跟郭師父練功夫……”郭師父暗想:“這孩子真奇怪,二天前練武還懶懶散散,怎的今日全變了個樣?”淡淡道:“會武功有什麼好?你砍我一刀,我刺你一劍,在江湖上討生活……”

小猴兒好奇問道:“在江湖上生活如何?郭師父,你以前是不是很威風?”郭師父突然眼睛一紅,想起了過去,口上喃喃道“威風?如果我從沒在江湖上打滾? 不知有多好……”小猴兒嚇了一跳,沒想到郭師父也會流淚。

只聽得郭師父續道:“郭師父如果不曾在江湖打滾……怎會得罪惡賊?我的母親又怎會中了惡賊詭計,死的不明不白……要是我不曾去過京城,老老實實的在家鄉陪著母親,怎會有後來的變故,說來說去都是我一念之差。”他想起往事,不覺呆忖。小猴兒拉住郭師父的衣袖,哀道:“郭師父,都是小猴兒不好。”

郭師父道:“小猴兒乖,郭師父心中有事,不干你的事……”搖了搖頭,轉身離去。小猴兒望著養師父瘸腳的背影,心下難過:“我剛才不知說了什麼?讓郭師父難過。”呆立半晌,一見那鐵環,又覺重了起來,暗想:“這環兒這麼重,又緊的要命,我那受的了,反正郭師父也走了,不如偷偷拿下來好了……”正想取下,耳邊聽到黃寧叫喚用膳,一聽見孃的聲音,想起她平日教誨,一股傲氣湧上:“我答應過娘,要堂堂正正作人,我偷偷摸摸,那算什麼?”

當晚過了三更,想著與禽南天之約,勉力到了竹林小室,手上的鐵環讓他極不好受,若非拼了一口氣,作給郭師父看,他早拿下來了。

禽南天繃著一張臉,如鋪著一層寒霜,坐在那顆大石等他。見小猴兒到來,讓他坐下,坐在他的對面。瞪著他瞧。

不待禽南天開口,小猴兒說道:“師父……徒兒今日手好酸,咱們明日再來……好不好……”禽南天先是一愣,隨即鐵青著臉,伸起手來,一掌給他個耳光,氣呼呼說道:“你這混小子,你不練武,師父由你,老是心不在焉,師父也不說什麼,你現在又百般推託……”站起身來,轉身待走。

小猴兒好生為難,撫著燙辣辣的臉頰,想到了有事要求禽南天,拉住他的衣袖,哀道:“師父……弟子不是不學,弟子是手痠……”禽南天當他是找藉口,怒不可抑,說道:“光會找理由,推三阻四……一點苦也吃不得,你以後不要再來了……師父不要你當徒弟了,你回家去罷……沒用的東西……”他可不是說氣話,而是覺得眼前這少年太也不成器,畏苦怕難,與自己心目中理想的徒弟相去甚遠,哪裡學得了高深的武藝。

小猴兒瞪大了雙眼,怒道:“回去便回去,有什麼稀罕?……”他個性極是偏執,別人若好言,他也好語相對,人家若瞧不起他,他也決不會好顏相向。

禽南天像是聽到最不可思議的話,怒急攻心,大聲喝道:“呸!你……你……你這孩子敢以下犯上……你入了我教,膽敢頂師父的嘴……”墨教門規繁複,尤重視師徒間的長幼關係,師父在上,徒弟在下,徒弟事事必須尊重師父,師父一言一句,有如聖律,不可違背,這是入門基本之儀。

小猴兒滿臉通紅,怒道:“有什麼不敢,是師父先罵人的,師父可以罵我,我為何不能回嘴……”他並不是不知必須尊重師父,只是他只要一自覺受辱,便想跟人拼命,方才什麼都不顧,想到什麼便說什麼。

禽南天只氣的說不出話來,尋覓多年所收的徒弟,竟是個敢頂撞師父的貨色,待要再給他一個耳光,小猴兒傲立原地,怒目相視;禽南天手舉在半空,正要打下去,見他不躲不閃,暗想:“唉唷,我要打下去,倒顯的是他有理而我無理了,哪有這回事?我談辯之術縱橫天下,昔年‘不畏強權’陳仲舉尚且畏我三分,諒他一個小小孩童,能成什麼氣候?他瞎說兩句我就當真,那不是我輸了?我就偏偏要教他,傳他一身絕學,將天下間最正派的學問教給了他,讓他將來只要作錯了事,會知所羞愧,心服口服,向我認罪。”原本打定了主意,要將這剛入教數月的小兒逐出門牆,不過現在改變心意,反而打算繼續傳他一身絕藝。

當即溫言道:“好!師父不罵你了,那你答應師父,你也不能回師父的嘴,尊師重道,是為我教第一律。”小猴兒見禽南天語氣和緩許多,也覺不好意思,低下頭,輕聲道:“要是師父不說我的不是……弟子不敢頂嘴……”禽南天見他這副模樣,與剛才判若兩人,不由心中大奇:“這孩子可真怪,強悍時一個樣,斯文時又一個樣。”說道:“你告訴師父,為什麼剛才你說想回去了?”小猴兒當即將衣袖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