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見到薛靈璧,都是狂喜不已,一個個像被弓射過來似的拼命往前跑,&ldo;侯爺!&rdo;呼喚聲此起彼伏。薛靈璧不悅地皺了皺眉,在確定肩上人依然睡得很香之後才鬆開。&ldo;侯爺。&rdo;饒是天山掌門這樣豪爽的漢子也幾乎熱淚盈眶,&ldo;你沒事就好,我們來遲了。&rdo;薛靈璧想起馮古道先前所言,淡淡道:&ldo;道路阻塞麼?&rdo;天山派掌門點頭道:&ldo;正是。我明明前兩天還派弟子來看過,那條道路是好好的。不知怎的,今天就……&rdo;薛靈璧蹙眉道:&ldo;前兩天還是好好的?&rdo;天山掌門對身邊一個弟子道:&ldo;重乾,前兩天不是你來探路的麼?&rdo;&ldo;的確是弟子和師弟來的。&rdo;那個名叫重乾的天山弟子道,&ldo;這條路我們來回查探了好幾遍,絕對暢通無阻,沒想到今天突然斷了。我們自知輕功低微,只好回去找繩索,可是一時之間又找不到這樣長的,所以才耽擱了這麼久。&rdo;天山掌門欣慰道:&ldo;幸好侯爺吉人自有天相。&rdo;另一個弟子低聲嘀咕道:&ldo;我看倒像是人為。&rdo; 薛靈璧雙唇微微抿緊,側頭看向馮古道,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馮古道面朝外地趴著,睡得人事兩不知,悠然得很。天山掌門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驚訝道:&ldo;這位莫非就是……前輩?他怎麼了?&rdo;由於四周晦暗,他又只能看到後腦勺,所以看不出他的年紀。薛靈璧眸光微冷,&ldo;他是魔教明尊,受了點傷。&rdo;天山派眾人齊齊大吃一驚,驚疑不定地來回看著他和馮古道。不是說雪衣侯薛靈璧與魔教勢不兩立,甚至還派兵挑了魔教老巢睥睨山麼?怎麼此刻看來一副交情匪淺的樣子?不等他多想,就聽薛靈璧緩緩道:&ldo;本侯有件事要你去做。&rdo;麻雀在窗前嘰嘰喳喳個不停。馮古道有心多睡,卻不能如願。他起身盤坐,運功至腹部,冷意猶存,卻並不感到陰冷難忍,而且真氣遊走,竟將針從丹田逼到了右手指尖。門咿呀一聲開啟,重乾走進來就看到馮古道的手指有銀閃閃的東西被逼出來。他雖然好奇,卻也知道這是運功的要緊關頭,因此滯留在原地,不敢再往前走,以免惹他分心。針刺破手指,一根接著一根,緩緩地逼出體外。直到三根全都落地,馮古道才舒出口氣,抬手擦了擦汗,衝站在門口的重乾笑道:&ldo;有勞久等。&rdo;重乾知道他是魔教明尊,之前又見過他傲慢的樣子,以為他必然是自恃身份,目中無人之人,哪知這樣和藹可親,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ldo;明尊客氣了。掌門怕明尊傷勢未愈,行動不便,所以特地讓我過來……服侍明尊。&rdo;由於天山掌門對這個魔教明尊還是頗為忌憚的,不敢派普通人過來侍候,只好將他用上了。馮古道笑道:&ldo;睡了一覺精神正佳,別說洗漱這等小事,就算讓我飛簷走壁去當個樑上君子也是綽綽有餘的。&rdo;重乾聽他這樣說,也不好堅持,便道:&ldo;既然如此,明尊自便。我就在門外,如有什麼事,叫喚一聲便是。&rdo;事實上,服侍別人這種事他從來沒有做過,也巴不得不做。&ldo;好。你叫什麼名字?&rdo;&ldo;弟子重乾。&rdo;馮古道道:&ldo;我昨日傷重昏迷,不知道是怎麼回來的?&rdo;重乾有一說一道:&ldo;是侯爺揹著明尊回來的。&rdo;&ldo;那侯爺呢?&rdo;&ldo;侯爺今天一大早已經帶著侯府眾人下山去了。&rdo;馮古道怔忡半晌,方道:&ldo;你可知他為何走得這麼急?&rdo;&ldo;這我就不知道。&rdo;馮古道眼珠一轉道:&ldo;該不會是侯府出了什麼事吧?&rdo;重乾道:&ldo;不曾有山下的訊息上來。或許是……&rdo;他猛然收口。馮古道嘆氣道:&ldo;侯爺救我一命,我不但無以為報,甚至不能當面言謝。我只是想知道侯爺有什麼我力所能及的效勞之事而已。&rdo;重乾這才道:&ldo;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去寒潭的路前兩天還好好的,偏巧昨天就斷了。想必侯爺覺得事有蹊蹺,所以下山調查了。&rdo;若是要調查又怎麼會急著下山?分明是以為他做的手腳,不想見他罷了。馮古道笑容發苦。看來前任暗尊因為遍尋不找師父而四處發洩導致道路坍塌的這筆賬是被硬記到他頭上了。&ldo;明尊?&rdo;重乾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