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的人時,阿洛伊德的喉嚨上開始感到疼痛。
“是的,雨季總是這樣,莫杜夫河會漲潮,如果很大,這裡的沼澤甚至可能會成為一條臨時的河流。”
阿洛伊德不甘願的回答著,當他遠遠的看到穆特和牧師在雨水裡蹣跚的走來時,臉上立刻變得難看起來,他生硬的扭過頭,看著對面不知道正在幹什麼的克尼亞人。
就在這時,他聽到穆特急躁的大喊:“大人,為什麼我們去不殺光那些克尼亞人,現在他們就在對面,也許正在發抖呢。”
“可我的人也在發抖。”倫格皺著雙眉的回答著,他的眼睛不住的打量著正浸泡在一片汪洋中的沼澤,看著沼澤中間濺起的大片水泡,他的心頭不住的閃動著一個個的念頭。
“羅馬軍團是無敵的!”
穆特大聲喊著,可是他立刻被倫格忽然轉過頭來之後臉上的凜冽震住了。
“可也是會死亡的。”
倫格不再看他,隨著從嘴唇間迸出的幾聲輕輕的自語,他忽然抓起地上一根斷枝,先前幾步狠狠的插進了一片水波中的泥澤裡。
望著在流動的沼澤泥水中微微晃動的斷樹枝,倫格抬起了頭,他的眼神越過了對面已經在沼澤地岸邊再次集結起來的克尼亞人,一直向著山坳後面的南方望去。
“你究竟會不會趕得來呢,漢弗雷?”倫格的嘴裡發出一聲輕輕自語。
………………
如茵的草原上一片瑩綠,大雨卻如直接從天上灌溉下來的瀑布。
雖然離開乾燥的耶路撒冷並不很久,但是不論是漢弗雷,還是跟隨著他的軍隊,都不禁對這奇怪的天氣感到莫名其妙。
幾乎找不到任何路標的草原,就是一個沒有屏障的大迷宮,很多時候漢弗雷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正在向著曼齊克特的方向前進,不過按照倫格讓那個叫丕平的侍從騎士給他帶來的地圖,他還是一路匆忙的向著北方不停的前進著。
與薩拉丁的軍隊在博特納姆城下的一戰,已經讓漢弗雷在整個聖地名聲大振,很多之前根本並不看好他的人,都用意外驚詫的眼神看著這個年輕的伯爵。
儘管之前因為守持騎士精神的壯舉令他得到了巨大的聲望,但是在這一戰之前,卻很少有人真正認為這個年輕的伯爵能夠成為與薩拉丁軍隊對抗的人物。
聖子或者是上帝的寵兒,並不是那麼容易出現的……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居然發生了,而更讓很多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隨後薩拉丁居然同意了與他簽訂的一個協約,在那份協約中,至少一年的時間裡,雙方都不會再發生戰爭。
對於薩拉丁的守信,漢弗雷從沒懷疑過,說起來這讓這個年輕的伯爵有些慚愧,因為當國王蓋伊派人來向遊說許諾要他幫助自己復國的時候,漢弗雷想到的只是這個人那些背信棄義的舉動,甚至在這些行為中有很大一部分,有他父親的份……
不過這也是讓漢弗雷和其他人一樣感到意外的,他不明白為什麼倫格吩咐要他在臨行前與薩拉丁簽署一份為期一年的合約。
而一年之後該會怎麼樣呢?他不知道,不過他卻知道這是倫格的命令。
正如當初在考雷托爾宣誓時一樣,漢弗雷這次也沒有辜負倫格對他的期望,在大雨瓢潑的草原上,剛剛獲得博特納姆大捷的漢弗雷伯爵,帶領著由救贖騎士團“馬克西米安分團”和博特納姆總共一千六百人的軍隊,奮力的行進在通向曼齊克特的道路上。
………………
遠處希臘人在大雨中的篝火看起來似乎隨時都會被撲滅,這讓臨時成為了軍隊將軍的洛利爾溫覺得那看上去是個好兆頭。
洛利爾溫和穆歷速並不是一個共同的部族,自從成為了小亞細亞的統治者之後,克尼亞的蘇丹們在有意無意的學習著比他們更加完善的羅馬體制的同時,也學會了羅馬人的那種分化瓦解的辦法。
蘇丹們知道完全由單獨一個部族組成的軍隊是十分可怕的,他們會因為種種原因違抗蘇丹的命令,甚至可能會叛亂,所以,在很多年前克尼亞軍隊就出現了這種分別由不同的兩個部族各自派出一位將軍的規定。
而現在,洛利爾溫覺得這一切真的是安拉的安排。
在姆居切克中慘敗的穆歷速居然在曼齊克特被突然出現的羅馬人殺掉,而自己就可能會成為新的曼齊克特將軍。
這讓洛利爾溫不禁暗暗感謝安拉的恩典,同時他也把對面似乎隨時都會被雨水澆滅的點點篝火看成了是他勝利的先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