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當他登上臺階來到阿歷克斯面前看了一會,然後錯身而過時,他聽到近衛軍統帥從牙縫間迸出的的低聲自語:“我真應該在君士坦丁堡的時候就把你給殺了”
“小阿歷克斯,你還是那麼天真,”瑞恩希安背對阿歷克斯停下來,看著前面通向祈禱室的房門,他淡淡的說“你應該想想,為什麼我到現在依然活著,甚至還能讓你們陷入絕境,如果說上帝眷顧聖子,那麼眷顧我的又是誰?”
阿歷克斯眼中閃過凜冽的殺機,他手臂上鼓起的筋脈鼓譟得手掌在不停的握緊,不過最終他還是停了下來。
“陛下在等你。”近衛軍統帥轉過身走到房門邊,隨著房門輕輕開啟,看著消失在房間裡的那個背影,阿歷克斯的嘴唇繃得緊緊的。
狹窄的房間裡十分安靜,看到站在桌子後面望過來的倫格,瑞恩希安忽然有一種似乎回到過去許久前的錯覺。
曾幾何時,他曾經居高臨下的向這個年輕人發號施力,在他的眼裡,這個當初的羅馬農兵始終只是自己手中一個也許頗為重要,但是卻畢竟微不足道的棋子。
不論是在的黎波里還是在耶路撒冷,他都從不認為這個年輕人會成為最終威脅到自己的人,甚至就是在通向羅馬的旅途上,瑞恩希安也一直把這個看上去頗為走運,可實際上每一步都走得無比艱難的幸運兒看做是實現自己夢想的一個階梯。
但是就是在這種不知不覺中,這個年輕人卻開始迅速的成長,當終於意識到有一天他會成為一個威脅時,瑞恩希安愕然發現,自己不但再也不能象以前那樣隨心所欲的擺佈他,甚至自己的命運都已經掌握在了這個年輕人的手中。
“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那時候你只是一個侍從。”沉默的望著倫格看了一陣之後,瑞恩希安坐在桌前的一把椅子裡,他略歪著頭,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就在幾年前,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就是這個年輕人會成為自己一生中最大的敵人,更想不到自己會因為他而被驅逐出羅馬。
沒有人知道,總是在深夜時分,瑞恩希安往往會從噩夢中驚醒,他似乎總是聽到倫格的軍隊在追逐自己的馬蹄聲,這曾經一次次的讓他深夜裡從床上爬起來,四下回顧,膽戰心驚。
“時間過的很快,”倫格微微撫摸著下頜上已經略顯粗硬的鬍鬚,一種同樣略感恍惚的心思飄過心頭,從莫名其妙的回到這個時代,到現在一切都顯得那麼真實卻又有種說不出的虛幻,似乎之前那個人並不是自己,或者只是一個佔據了這個身體的靈魂“不過現在看來最終勝利的是你。”
聽到倫格的話,瑞恩希安的臉頰微微顫抖了一下,他站起來轉到椅子後,雙手用力緊緊攥著厚實的木頭椅背,他的雙眼緊盯倫格,過了好一陣,瑞恩希安輕輕搖頭,他的聲音很輕,聽上去就好像是在自語而不是訴說:
“我到過一些地方,其實是很多地方,我承認自己從來沒真正遵守過你不許踏上羅馬土地的命令,因為我認為那是不公的,是你強加於我的,不過也正是因為我違揹你的命令,讓我親眼看到了很多東西。”
瑞恩希安奇特的眼神落在倫格臉上,如果說那種眼神中有什麼太多的寓意,那就只是佩服。
“我不得不說你乾的很好,甚至比我想象的都要好,羅馬在你的手中變得比我所知道的任何時候都要強大,你知道我曾經又回到過君士坦丁堡,我見到了那些繁榮的集市,我冒險和一些普通人交談,試圖從民眾中聽到對你的不滿,可是我很失望,雖然的確有人憎恨你,可更多的人崇敬你。至於軍隊,那是最讓我感到意外的,現在的他們已經完全可以和羅馬最輝煌的時代相比,特別是你居然帶領他們徹底擊敗了十字軍。”
說到這裡,瑞恩希安的情緒有些激動,可是接下來,他的眼神逐漸變冷。
“可是倫格,告訴我為什麼,你為什麼在做了那麼多事情之後還不肯罷休?難道你不知道當我離開羅馬的之後,就已經意味著在羅馬已經沒有人能再和你對抗了麼?”
瑞恩希安依舊緩緩的搖著頭,然後他用疑惑的眼神望著倫格,不解的問:“我不明白你究竟是為了什麼,你已經是皇帝了。甚至即便是最痛恨你的人,也不能不承認你所做的一切,不論是收復保加利亞還是推行新的法典,這一切已經足夠讓你成為與查士丁尼一樣偉大的人物,可是你居然還不肯滿足,難道你真的認為自己是上帝賜予這個世界的奇蹟?真的認為自己可以成為以上帝的名義向世人宣佈神意的那個人?”
瑞恩希安的聲音開始變得激動起來,他手上的力量越來越大,椅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