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區域落下一蓬亮晶晶的光粉,有點像新人結婚時,親戚朋友往其身上撒的亮紙。
當然這可不是為了增添喜慶氣氛——懸浮在空中的光粉,可以有效地防止隱身術、高等隱身、暗影門之類的匿蹤法術(畢竟漫天的光粉,就一個人形的空間中什麼都沒有,相信大家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雖然在破除幻術方面,沒有真實視域那麼立竿見影,不過在沒有真實視域的情況下,這個法術,便是防止偷襲和敵人逃跑的最佳選擇。
而史提夫此時施出來,顯然是為了後者。
——既然做了,就要把事情做絕!否則還回過頭來,哭求著對方原諒不成?
“你沒機會了,老鬼。”史提夫雖然在笑,但臉上表情,卻透出了幾分狠厲,“認命吧!……知道你為什麼會輸給我嗎?哈哈,因為沒有人幫你,而我,卻有個好兒子……”
“……哪一個?”蒂奇聽到這裡,不由得愣了一愣。因為史提夫的兩個兒子實在都不怎麼爭氣:一個生性懦弱,一個是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甚至比克虜伯年輕時候的名聲還臭。
起碼人家克虜伯,從來都不用強。
因此蒂奇根本想不出,這兩個混球有什麼值得主人驕傲的,但很顯然,史提夫這時候不打算再談論這個,“你有什麼問題嗎?混蛋!”他粗聲粗氣地吼了一句。
“……沒有……”
“那就少廢話!”
……
……
正午的陽光,要遠比想象中還要刺眼,落到人身上暖洋洋的,讓人舒服得直打瞌睡。然而這燦爛的陽光,並不能驅雜湊巴炯·庫圖佐夫心中的陰霾,甚至無法讓他在這晴朗的冬日中,感覺到一絲暖意。
因為,他已經在洞口守了兩個多小時了。
這很可能,是他生命中最為忙碌的兩個小時,而這兩個小時中他也沒幹別的,只有解釋,解釋,不停地解釋——向商人的代表解釋、向聞訊趕來的官員家屬們解釋、還有各級軍隊的長官和那個該死的薩爾瓦多;總之到了最後,連他自己都不記得鞠了多少個躬,擋了多少回駕……也得罪了多少,平時絕對不能得罪的大人物。
眾神在上!老子只是個小小的中隊長,哪扛得住這麼大的禍事啊?皮肉抽搐中,庫圖佐夫在心裡哀嚎。
但是事到如今,他不想扛也不行;就看他的直系長官,騎士長邦賽爾都“被碼頭區的叛亂絆住脫不開身”為由,到現在還沒露面;而周圍多少職位在他之上的軍官帶的兵,將市政廳外面圍了個水洩不通,卻愣是沒有一個敢造次就知道:這一回,自己就是那個被選出來背鍋的人。
是以現在的他,不得不將全部的希望,都賭在胡里奧那一隊救兵的身上了——如果胡里奧先生那幫人能夠成功的話,自己的下場還能好些,也許僅僅是被髮配到黃金山那邊,守著山坡上那鱗次櫛比的修道院;和對面山頭上那座孤零零的燈塔。
儘管庫圖佐夫從來都想不通,既然海邊上已經有修道院了,還在附近修一座燈塔幹什麼。
嗯,沒準在大人物眼中,事物的“用途”與常人不同吧!
至於失敗……“嘿,那還有什麼以後?”庫圖佐夫悲觀地想。而這份悲觀,很快便化作了絕望;因為此時此刻,我們的中隊長已經聽到了地下那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鳴,緊接著,便是波濤一般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庫圖佐夫急急地趕了過去,卻發現一處的地面,竟然整個地塌下下去,在這平整的石板路上,留下了一道十幾米長,五六米寬的巨大疤痕,直令人觸目驚心!
“完了……全完了……”或許是地面還在顫動的關係,庫圖佐夫只覺得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再想起自己那註定的下場,庫圖佐夫不由得悲從中來,索性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這一哭,也不知哭了多久,反正到後來驚呼聲早已停歇;場中幾百號人,竟安靜得落針可聞,只餘那嘶啞的哭聲,還在斷斷續續地掙扎著——無人勸止,也無人應和。
最後還是留守在原先洞口處的一個小兵,一嗓子喝破了這尷尬的沉默:“有人出來啦!”尖尖的聲音,彷彿要刺破人的耳膜。
“什麼?”庫圖佐夫微微愣了一下,緊接著便連滾帶爬的趕過去,剛巧看到了夾雜在一眾七手八腳上前幫忙的小兵之間,那一顆光溜溜鋥亮的禿頭。
“……昆,昆騰大人!”中隊長又驚又喜,帶著滿臉的鼻涕撲了上去。
“別碰我的傷口啊,混蛋!”史提夫好不容易,才將拼命抱著他腿狂親的庫圖佐夫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