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霄才不信他會有這麼好心。
謝小道撓了撓臉頰,溫聲道:“喂,你再這樣看我,我可就要生氣了,難道我還能害死他不成?”
謝小道雖然為人懶散逍遙了些,可真沒有什麼壞心思。
季凌霄點了點頭,雙手捧住了謝小道的臉,誠懇地拜託道:“那就交給你了,麻煩你了。”
謝小道臉色忍不住漲紅,低聲嘀咕道:“什麼啊……”
——你這樣還讓我怎麼做壞事啊?
季凌霄飛快地打理好自己,正準備走,又被謝小道給叫住了。
“你怎麼不多穿點?”
季凌霄的視線落在唐說被子下面露出的大氅。
“你等等。”
謝小道翻箱倒櫃地找到了一個紅色的大氅,上面還用銀絲嵌的花紋,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這是我做的。”
“哎?”季凌霄驚訝了,她立即接過這件大氅,無論是做工還是繡工都很出挑,很難能讓人相信這是出自一個男人之手。
“有什麼好驚訝的,”謝小道笑眯眯地朝她比量了一下自己的手,說道:“我這雙手可是天下第一,你要做什麼東西,我都能給你做出來。”
“這麼厲害?那你幫我做一個……”
“做什麼?”謝小道提到自己擅長的領域格外神采飛揚。
季凌霄淺淺一笑,低聲道:“做一個謝小道。”
“哎?”這下子換成他瞪大眼睛了。
“這麼賢惠的謝小道都可以嫁了,一個我可不夠用。”
謝小道後退了一步,撇開了腦袋,低聲道:“又在胡說八道了,你以為所有的謝小道都能嫁你?呸,就這一個也是不嫁的,老子是爺們兒,純的那種。”
“嗯——”她拉長的聲音,那微微沙啞的尾音就像是在陽光下拉出的糖絲兒,“我知道天底下只有一個獨一無二的謝小道,是我最敬佩的那一個。”
那一圈圈的糖絲就像是無形的蛛網一般纏住了他,甜滋滋地網羅住了他。
謝小道心裡正美著,眼前卻一陣風襲來,他再抬頭一看,只剩下開著的一道門,哪裡還有她的蹤影。
居然在這個時候跑了!
謝小道又羞又惱又氣,他驟然轉身,對著還躺在被窩裡一無所覺的唐說笑了一下,那笑容怎麼看怎麼壞透了。
季凌霄急匆匆地趕往與楊韶約好的地方,隔著很遠就望見他披著一件白狐裘,那狐裘一直垂到他腳踝處,遠遠一看,他像是與皚皚積雪連在了一起,唯有那鴉羽似的青絲如此明顯。
她快趨兩步,揚聲道:“抱歉,抱歉,實在是讓阿韶你等久了。”
楊韶回眸一笑,低聲道:“我也沒有等多久。”
季凌霄看了一眼他凍得通紅的鼻子,感激地笑了笑。
楊韶打量了她一圈,輕聲道:“這大氅有些眼熟,倒是與你格外相配。”
他怕是已經猜到了這個大氅的真正主人是誰,但是為了避免她尷尬,便也不說出口。
所以說,楊韶此人當真是生了一副“七竅玲瓏心”,且“聞絃歌知雅意”,與他做朋友實在再舒服不過了。
楊韶伸手拉過季凌霄的手,他發熱的掌心一接觸到她的手背,那股熱氣便一頭紮了下去。
“白兄如此重要,若是讓白兄凍病了,那還真是我的罪過。”
楊韶說著便把自己手中正捧著的鎏金小手爐塞到了她的掌心,還沒有等季凌霄將拒絕的話說出口,他又解下了自己的白狐裘,親手披在了季凌霄的身上。
“不用為我擔心,為兄家裡什麼不多,就是錢多,這種狐裘也有不少,改日拿來讓白兄你也選幾件,”他神色真誠,笑容溫和道:“都是家中的鋪子自獵戶手中收來的,並不貴重。”
季凌霄大力握住了楊韶的手,目中含淚道:“你這個兄弟,我是交定了。”
若不是楊韶如此神秘,又對她有所隱瞞,季凌霄真想就這麼不管不顧將他拉近自己的陣營中,畢竟這個年頭如此美貌的有錢人可不多。
況且……這輩子她大概要從揭竿而起做起了,仔細想一想,什麼軍餉、什麼糧草之類的,又有哪個不需要錢呢?
一想到自己即將為錢操心,季凌霄便雙腿一軟要倒了下去。
楊韶忙扶住她,憂心道:“是不是太冷的緣故?我的馬車還停在外面。”
季凌霄一把抱住了楊韶,“嗚嗚”的大聲哭了起來。
楊韶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