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動了一下。
季凌霄不動聲色地掃了他那裡一眼。
“殿下您醒了?杜公公可在前廳等久了。”
“什麼事情?”
“陛下急召您入宮。”
季凌霄眼睛一轉,擁住么兒的肩頭低聲道:“你說,陛下到底為了什麼召見我啊?”
么兒蹙眉,“奴婢不知。”
“你猜猜呢?”她的唇貼著他的下巴,熱氣轉瞬便燻紅了他的肌膚,“你說的我都信。”
他張開嘴,下一刻又抿住了唇。
季凌霄輕笑一聲,“好了,不逗你,你一個小小太監又能知道什麼呢?”
她轉瞬間便翻臉無情,隨意地一揮手,“跪安吧。”
他望著她的後背,眼中迅速燎燒起一團怒火。
“是。”
他垂下眉眼,掩住神情,真的朝著她跪了下去,而後起身離開。
“吱喲”一聲門響,羅巢與么兒正撞了個正面,兩人又都同時退了一步。
羅巢剛張開嘴,么兒卻頭也不回地衝出了門。
“殿下,您……”
季凌霄笑眯眯地倒在榻上,兩條白膩修長的長腿在黑綢長袍下若隱若線。
“我沒事,至於么兒,他大概是被本宮狠狠地傷害了自尊心吧。”
她頗為得意地翹了翹嘴角。
“請殿下允許奴婢為您更衣。”
“嗯。”
羅巢垂著頭,將掌心的汗在褲腿上擦了擦,輕手輕腳地為季凌霄取來衣物,手指拈著羅衫,慢條斯理地為她穿上,可是他根本就不敢看她一眼,整個人硬邦邦的,緊張的不行。
等到都穿完了,他才舒了一口氣,後背卻全都被汗水浸溼了。
季凌霄翹著腳,“還有呢……”
羅巢跪在她的腳邊,一腿曲起,將她的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為她穿好鞋襪。
為她穿好鞋襪,他不知道是腿軟,還是因為過於緊張,竟站不起來了。
季凌霄笑著拍了拍他的頭,沒心沒肺地朝著前廳走去。
芳草瓊花,落英繽紛。
季凌霄自落花深處走來,行進間有著說不明的氣勢,有著媚軟,也有著霸氣。
“殿下可讓奴婢好等,”杜公公弓著身子,“陛下正等著您呢。”
出了東宮,季凌霄便上了陛下賜來的轎子,杜公公跟著轎子邊,低聲道:“陛下正在大同宮。”
“可說了是為了何事?”
杜公公的嘴閉的卻比河蚌還要緊。
季凌霄討了個沒趣,也不再問他,而是盯著自己的指甲發呆。
這李神愛的指甲沒有自己的指甲好看……不知道我的身體會被杜景蘭怎麼用呢?難道杜景蘭以前也是演戲?
季凌霄是在浣衣局裡遇見杜景蘭的,或許是因為她本身是宮奴出身,又不像有些發跡的人對自己的出身諱莫如深,她反而總是會回到浣衣局,處置曾經害過自己的,酬謝過幫助自己的……杜景蘭就在那時出現了,她有一雙不被任何風塵掩埋的眸子,那雙眸子裡的傲慢在她的眼中卻莫名顯得有幾分可愛。
果然美色誤人啊……
當她跨進大同宮的時候,猛然看到一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畫面,“季凌霄”正拎著一幅畫遙望著李明珏,眼中欲語還羞,笑道:“郡王不同我一起掌畫嗎?”
嘿!
季凌霄和李明珏一同望向了“季凌霄”。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
“季凌霄”眨了眨眼睛,笑道:“郡王?”
這種自己經歷過的場面在進行一遍,這種衝擊怕也只有季凌霄和李明珏能體會得到了。
季凌霄摸了摸下巴,原來自己當時是這樣笑得的嗎?別說,這杜景蘭學自己還學的挺像的。
——這個“季凌霄”有問題吧?
不知道為什麼,李明珏偏生就覺得這位“季凌霄”礙眼極了,但是並非是上輩子他被她壓住不得翻身的礙眼,而是一種她不是她了的憤慨。
連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
杜景蘭以為李明珏只是害羞,便拎著畫卷往前走了幾步。
李明珏卻猛地後退落到了杜公公的身後。
“還是讓杜公公來吧。”李明珏面無表情道。
躲了“季凌霄”的他,肩膀上突然落下了一隻手。
“郡王——”她拉長了音調懶洋洋地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