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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部分

滿一瓶酒,隨著時間流逝,揮發的只剩下了大半瓶的酒水。

樊老挨著何老爺子坐在一起,他伸手拿過那瓶酒,用毛巾墊著搓掉瓶口煳著的泥巴,擰開瓶蓋,一邊倒酒,一邊說:“老何,你還記得這酒麼?”

何老爺子眼神瞟著酒瓶子,心裡罵一句,槽,你個老不死的。

這酒一共有兩瓶,當年還是何老爺子趕在樊老成親的時候特意送過來的,這酒是他費盡周折託人買來,就連上面的泥巴也是他親自一點點煳上去,當時就怕年頭久了,酒水揮發乾淨。

樊老一直把這兩瓶酒收在酒櫃裡,當年樊學智爸媽結婚那會兒,開了一瓶,當成女兒紅使喚了,現在樊老把剩下的唯一一瓶拿了出來。

何老爺子暗暗磨牙,斜眼瞪樊老:特媽的,你個老東西,跟老子打親情牌。

樊老給他自己跟何老爺子倒完酒,把酒瓶子遞給樊學智:“小智,給你何叔倒酒。”

樊學智趕忙站起身接過酒瓶子,給何建斌倒酒。

何建斌看著站起來比自己還要高出許多的樊學智,孩子長得結實魁梧,眉目端正,鼻樑臉頰稜角分明,正兒八經是個帥氣小夥。

樊學智倒完酒,剛要放下酒瓶子,就聽著他爺爺說道:“你自己也滿上,一會兒敬你何叔一杯。”

何建斌瞅著樊學智,心裡頭複雜焦灼,若是再過個幾年,何安安跟樊學智兩人能在一起,他一準是樂見其成的,自己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孩子,知根知底,他也放心,知道是個靠譜的孩子。

但是現在,安安還這麼小呢,樊學智就敢拐著她做那種事情,何建斌看著他握著酒瓶子倒酒,簡直咬牙切齒恨不得直接一酒瓶子把這臭小子腦袋削開兩瓣,讓他以後再也動不了半點壞心思,看他以後還敢不敢碰安安!

樊老伸手指著酒瓶子,對著何建斌說道:“這酒當年一共兩瓶,是你爸送我的,那時候我結婚,別人都是送錢,送物,就他,拎著兩瓶酒扔給我。”

樊老轉頭看向自己老伴:“還記得不?這老東西當年是怎麼跟咱們說的?”

樊老太太回憶起當年事情,臉上浮起笑意:“老何當年送了酒過來,我不懂這裡面名堂,看著瓶口煳了一層泥巴,還以為是從哪個酒窖裡現挖出來的呢。他當時說什麼了?你們兩個不就是想著將來有了兒女好搭成親家麼?”

樊老也笑了:“要不說這老傢伙蔫壞,心眼多,他這是送咱們的結婚賀禮麼?這分明就是存咱家兩瓶酒,讓咱們幫忙看著。”

何老爺子嘴角也緩緩彎出弧度,罵:“屁話!我家是兒子,你家也是兒子,搭的哪門子親家?”

樊老也笑了,說:“建斌,你和小芳可能都不知道,這酒啊,我在小智爸媽結婚時,開啟了一瓶,眼下就剩著這麼一瓶了。這都多少年了?這酒不像別的東西,這玩應放得年頭越久,喝起來味道越醇厚。”

樊老捏起自己的酒杯,對著何老爺子說道:“來吧,跟我碰一個,這酒正經有年頭了,你嚐嚐,跟小智他爸媽結婚那會,喝起來味道有沒有差別。”

樊老提到樊學智爸媽,樊老太太眼圈一點點紅了,不光是她,何老爺子臉上表情也慢慢變得越發動容。

樊老對著何老爺子跟何建斌說道:“我沒有子女,膝下就剩下這麼個大孫子,這孩子犯錯,我這個做長輩的也有責任。老何,建斌,我在這裡跟你們全家人道個歉,對不住了。”

何老爺子愣了一下,沒想到這老東西會主動開口跟他道歉。

這種人,錚錚鐵骨一輩子,就從來沒跟誰低過頭。

何建斌心裡頭原本的怨懟情緒,被樊老一句賠不是的話,風捲殘雲般的吹颳著慢慢開始消散。

他心底裡原本對樊學智的喜愛和兩家多年交往,培養出來的深厚感情,在這時候開始一點點發揮作用。

樊老說這話時,表情誠懇,語氣懇切:“這事是我們家欠了你們家的,臭小子我已經收拾過了,孩子也跟我保證發誓以後會對安安好。我在這兒,就是想幫著孩子求個情,希望你們能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

樊老擰頭,對著何老爺子晃了晃手裡杯子:“走一個?”

何老爺子眼底是一片沉寂的色調,當目光落到酒杯上面時,卻開始泛起層層漣漪。

何老爺子沒吭聲,伸手拿起酒杯,跟著何老爺子碰了一下,杯子挨在嘴邊,頭一仰,一口悶了。

樊老噝了一下,感慨:“到底是好酒,年頭悶的久了,多了一股子香醇的甜味。”

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