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少年悽惶而平靜的眼神靜默地注視著前方,看似平淡的話語卻在韓珂心底驚起了千層浪。
?不要,舅舅不要這樣對瑤兒。”
韓珂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絲惶恐來,這樣的蕭弈凡讓她覺得好陌生。不要她管他的事,與恩斷義絕又有何區別?
為了一個負心女子,舅舅真的不要她了嗎?
?送初瑤郡主去西苑休息,本王累了,請她不要再踏入東苑一步。”少年無情的目光在女童身上一掃而過,又淡淡瞥了地上的月彤一眼,?月彤,以後你就跟著初瑤郡主,本王身邊不需要你了。”
月彤倉惶跪拜:?王爺,月彤做錯了什麼事,你儘管處罰?求王爺不要放棄月彤?求王爺不要趕月彤走……”
少年朝著暗處低低喚了一聲?阿硯”,月彤被驚恐地往後縮了縮身子。
?主人。”阿硯隨即現身。
?帶她們離開。”少年不再多說什麼,儘管韓珂的雙眸已經蘊滿了淚水,跪坐在地上的雙腿漸漸痠軟無力,心似在刀尖上跳動,有一下、沒一下地刺下去,鮮血淋漓,連呼吸都覺得好睏難。
阿硯起身,默默走到韓珂面前,做一個手勢道:?郡主,請。”
韓珂鼻子酸酸的,清靈的眼眸揚起,緊緊注視著蹲在她對面的少年,顫聲問道:?舅舅真的要趕瑤兒走?”
少年不說話,默默點頭。有些事情必須做一個決斷,縱然他再怎麼疼愛韓珂,那種感情也只是親情,遠遠不能同愛情相提並論。他對韓珂的恨倒不是因為那孩子的做法傷害到了紫昕,而是自己小心翼翼藏在心底幾年的感情,突兀地被人翻出來,被人公佈於眾,他難以接受。
?好,瑤兒走。瑤兒再也不會來打擾舅舅了。”韓珂揚起臉,逼著就要流出的淚水流回眼眶,朝著少年悽然一笑,顫顫巍巍地直起身子,腿腳麻木地走出屋子。
?王爺保重,奴婢告退。”月彤見小郡主已經離開,心知弈凡不可能再退讓,重重磕了一個響頭,起身跟著那失魂落魄的女童,一道離去。
待到韓珂走後,少年才轉身問阿硯:?阿硯,你代我去後山跑一趟,看一看紫昕的情況。如果她安好,便什麼都不要多說,就當藉此機會,我們二人做個了斷。我這樣的身子,實在不適合拖累她。”
?屬下遵命。”阿硯領命,扶少年回床榻上躺下後,瞬間消失在黑暗之中。
少年靜默躺在床榻之上,背靠著床幃,目光深沉難懂。聽到她自殺的那一剎那,他整顆心都冰冷掉了,但想到那些人恐怕捨不得她輕易死去……如今又有人來通風報信,紫昕應該已經被安全救下。
她自殺一次,想必是已然對他們之間的感情絕望。這有什麼不好呢?少年苦笑,至少這樣,自己死的時候,紫昕不會那麼傷心絕望,不是麼?他該感謝那孩子的,是她替他做了一個痛苦的決定,即便這樣想著,他依舊無法原諒那個孩子。
胸口的煩悶感愈演愈烈,方才強撐著看那孩子歡笑,待到大家都離開之後,他終於忍不住又吐出一口鮮血來。
從楚黎手中拿到的‘冬茗’是假的,從他剛剛喝下那碗藥的時候,他便已經覺察。又怕那孩子自責愧疚,所以才喝下了整碗藥,裝作身子已經恢復。
他故意遣開韓珂,一來,是那孩子行事太過莽撞,實在是犯了他的忌諱;二來,則是想要與那孩子劃清關係,那麼自己離開的那一天,那孩子便不會那麼傷心了。
再過四個時辰就會天亮,天一亮,迎娶安平公主的花轎就會從宮門口出發,繞邸陽一圈,來趙府接雲歌入宮,只要完成了冊封大典,兩國結成秦晉之好,那麼他此行的任務便完成了,百姓安生,他走得才放心。彤珂不有。
韓珂住進西苑,屋子夾在楚黎與姜雲歌之間,姜雲歌向來對她不太友善,楚黎的吻到現在還讓她望而生畏,她只得乖乖將自己一個鎖在屋中,落寞地抱著墨白,縮在牆角,暗自神傷。
月彤一臉憤恨不平,?奴婢就不明白,那紫昕小姐明明與別人有染,聽說王爺要與她恩斷義絕,該高興才是,怎麼會無緣無故自殺呢?難道是苦肉計?”
韓珂嘟著嘴,不出聲。
?郡主?你倒是說話啊?奴婢跟在王爺身邊也好幾年了,從來沒見他生過這麼大的氣,奴婢不甘心?”月彤不停來回踱著腳步。
?估計那心思百轉的舅舅又想借此成全點什麼……”與弈凡接觸至今,韓珂越發明白,自己這個舅舅寧可傷了自己也不願傷害在意的人,她不信舅舅就這麼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