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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柳老太太讓柳意之自家在房裡將養的話兒,本來是為著柳意之身子骨兒著想的意思,卻讓下邊兒的人瞧出幾分冷落來。故而許多人都趁此落井下石,就是綠玉館的人要讓外頭的人幫著做什麼事兒,外頭的人也只管怠慢著。而柳意之精神不濟,就是心下不高興卻也沒氣力發作。
柳意之曉得自己如今的處境,也曉得繡春和玲瓏紅香的日子不好過,雖有法子,卻不大能使得出。她從醒來的那一刻起,就曉得了自家會變成這般模樣,是因著那日劉夫人在她說要好好想想那晚,給她和的茶有問題。
聽柳意如說柳意英進宮,她也差點子進去了,柳意之才曉得,劉夫人是當真為她籌謀的。她是怕她被送進了宮裡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可如今她這般不死不活的模樣兒,受著眾人的有意無意的冷落與嘲諷,又能好到哪裡去?起初還有許多人來看她,後來,人便越來越少,到了如今……也就只有柳玦和柳璟了。
劉夫人和她說過,當初她的母親為了避禍,也曾服過她服下的藥,故而,她的母親能夠柳暗花明,她也能。
可是,如今的她,就像是一朵尚未盛放卻提早凋零的花。她想要的自由馳騁,想要的不受制於人,皆需許多的心力才能達成。而如今的她,不過走兩步就累了,略微想多了些就頭疼。提不起筆,看不得書,撫不得琴!她就像是一個廢物,一個地地道道的廢物。
劉夫人的常常來看她時安慰她的那些話兒,就像是一把把刀子在剜她的心。可劉夫人,又卻然是出於好意。她又能如何呢?
明媚的日頭照在人身上很是炙熱,柳意之繞過了丫鬟,獨自走出了院子。可就算是出了院子,她又能往哪裡去?她不過走了一小段距離,便扶著假山,撫著心口喘著氣兒歇息。
就這般走走停停,路上有僕人見了她也只是行個禮便各自忙各自的。明晃晃的日頭照在她的身上像是要將她烤乾一般,讓她渾身難受。她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眼簾中的景象越來越朦朧。她想哭,但又不敢。
她又怎能,在有人的地方落淚,讓旁人看了笑話去呢?
心底的酸澀迅速地集聚,不斷地在胸腔中橫衝直撞,讓她險些閉過氣去。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到了何處,柳意之腳下一軟,驀地撲倒在地。
可她不想起來,她只想在這會子沒人看見時哭個痛快。將自從她阿孃去世後這幾年的委屈都哭將出來。她狠狠地咬住自個兒的手臂,無聲地淚流滿面。
不知過了多久,有一隻手輕輕地撫著她的頭。這隻手的主人微微嘆了口氣,低沉而動聽的聲音中又帶著一絲無奈:“你還要在趴在這地上多久?”
柳意之抬起頭,愕然一怔,她朦朦朧朧地看見的,正是溫潤如玉的公儀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
☆、酒醉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尺度略大,已改含蓄之~
今天會有更新,大約會在12點前更~
先生即便是蹲下了身子,那身姿也是清雅無雙的。柳意之將將心中實在憤懣,著實是沒有想到過會被人看見的,且還是被先生看見。
眼看著自個兒趴在地上痛哭的狼狽模樣兒被先生看了去,柳意之一時也不曉得該如何是好了。
“先生……”剛剛喚了一聲,但又不曉得該說什麼,柳意之只好又閉了嘴低頭。
此時此際,柳意之恨不得再將頭埋在地上,這般丟醜的境況往日裡她從未想過,偏偏就這樣發生了,且還被先生看了去。許是將將曬了太陽,眼下的柳意之渾身都不舒服,往常還是隻是渾身無力,現下卻覺著渾身灼痛。
她定了定心神,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卻使不上勁兒,只好就這麼趴著。
公儀簡看到柳意之這般小小的一團兒趴在地上,想起地上寒涼,這個人兒又是如此瘦弱單薄,便嘆了一口氣,又撫摸了兩下柳意之的頭:“趴在地上做什麼?受了欺負就該欺負回去。”
這也是柳家人一直給後輩灌輸的宗旨,不過柳家的家訓之一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人不犯我,憑事而定。犯之當使其感戴我之以德報怨。簡單點,就是說要不管你惹沒惹我,只要有需要就玩兒陰的,要讓你被賣了還給我數錢。
柳意之還來不及傷心自個兒現下狼狽又無助且還不大有自尊,便見公儀簡伸出了他修長的雙手將她從地上打橫抱起。
“先生,你……”
她曉得先生素來愛潔,而她將才趴在地上,指不定身上多髒呢。故而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