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中有此秘密通路。
林元暉看出他們神情有異,淡淡一笑,道:“這暗門是在建築寂寞山莊時便有的,門內秘道經過院中假山,可以通到前莊,諸位自然不知道。”
正說著,一陣腳步聲,暗門內魚貫走出三人。
田維烈和郭長風險些跳起來,林百合已驚呼失聲……原來那經由秘道進來的三人,竟是楊百威和兩名替身——劉凱與陳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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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人,不都是紅石堡一手安排的嗎?”
怎會忽然又成了林元暉的人證?’
林元暉解釋道:“郭大俠諒必早已知道,這三位都是家岳父派來的人,甚至鳳珠也是奉命而來,明為助我御仇,實則目的在奪取這條女用羅帶,但他老人家卻萬萬沒想到,人與人相處日久,是會有感情的,這幾年咱們朝夕共處,業已結成知己好友……”
說到這裡,指著陳杰道:“現在郭大俠總該明白了吧?當時被困在紅石堡的並非林某,面是這位陳兄。”
郭長風和田維烈同時輕哦了一聲,這才恍然而悟。
敢情林元暉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當他發現秦天祥訓練替身,有所圖謀時,表面裝瘋扮傻,暗中卻施以籠絡,不僅將楊百威等人收為己用,更利用陳杰反面騙過秦天祥。
林百合瞭解實情之後,不禁驚喜交集,道:“爹爹,這話你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竟瞞了我許多年。”
林元暈輕嘆了一口氣,道:“不是爹存心要瞞你,因為這件事關係大大,稍一不慎,洩漏了捎息,後果將不堪設想。”
林百合道:“那你現在為什麼又說出來呢?”
林元暉搖搖頭,道:“現在也是迫不得已,爹若不說實話,郭大俠一定不會放過你鳳姐姐,這些年,多虧她陪伴著爹,給了我無限安慰和鼓勵,否則,爹可能早已自殺身死,也不會活到今天了。
郭長風介面道:“莊主因何會想到自殺求死?”
林元暉悽然道:“郭大俠何必明知故問?當年憾事,難道郭大俠還不明白?”
郭長風道:“在下只是略知梗概,還有許多不明之處,希望莊主能親口複述一遍。”
林元暉沉吟了一下,道:“好吧,我願意盡我所知,毫不隱瞞說出來,但,這件事得從二十年前談起,只怕話太長了。”
郭長風道:“那就請莊主擇重要的略為敘述,若有不懂的地方,咱們再向莊主請教。”
林元暉籲道:“既然如此,我就簡單些說一說吧。”
微頓,接著道:“二十年前,我在武當一戰成名。不久,就認識了紅石堡主,承他情邀,前往紅石堡作客,因而結識了百合的母親秦雪娘。那時,我和公孫玉兒已經早有嫁娶之約,只因雪孃的容貌跟玉兒十分酷肖,不覺親切了些,這情形被秦堡主發現,便有許婚之意。我不得已,只好將玉兒韻事坦誠相告,並且說明玉兒已有身孕,歉難另娶,當時秦堡主顯得頗失望,但也沒有勉強,誰知在場許多趨勢附炎之輩,紛紛從旁起鬨,一定要想湊成這樁婚事,大家異口同聲,都認為我和玉兒只是私情,算不得明媒正娶,我一急,就說出了分贈香羅帶定情的經過,想不到秦堡主在索取我隨身另一條男用羅帶看過之後,竟然強自將羅帶收下,作為聘禮,甚至同意雪娘和玉兒同天于歸,共事一夫,亦在所不計。在那種情形下,我無法拒絕,也不容我拒絕,只得趕回襄陽跟玉兒商議,我想,玉兒不是胸心狹窄的女人,一定能體諒我的苦衷,誰知回到桑園,卻只見到一堆瓦礫和幾具焦骨……”
郭長風突然岔口道:“火焚桑園的經過,咱們已略知一二,只是,莊主當時有沒有想到起禍的緣由?”
林元暉道:“當時從火場跡象看,頗像是深夜引火取暖不慎,燃著了被褥床帳,玉兒主僕走避不及,先遭濃煙嗆暈,然後被燒死在屋中,看不出有什麼破綻。”
郭長風道:“至少,火場中沒有公孫玉兒的屍體,這總是事實,難道莊主遭如此慘重變故,竟沒有仔細檢槐過屍體?”
林元暉道:“當然檢視過,火場中遺屍三具,其中兩人是僕婦,另一個懷有身孕的女子,年紀、身材,都和玉兒很相似,當時正在悲痛之際,未能細查,以致被瞞過了。事後,朋輩們極力勸解,秦堡主又慨允早日遣女下嫁,以慰寂寞,就這樣跟雪娘成了親。”
說到這裡,黯然住口,似乎對當年情變,猶有餘憾。
郭長風道:“這樣說來,莊主迎聚秦雪嫁時,並不知道公孫玉兒尚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