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沐浴在村民那簡單而崇敬的目光之中,就算清淡一點,也是件很值得的事情。至少,在這裡,無論時光如何在他那平淡的臉上刻下無數皺紋,但大家心目中,那些感激與和善,卻從來都不曾改變。
可惜的是,這世界上很多事情往往都不如人意,就算想要平淡這樣簡單的願望,也會在意外的命運下發生質變。
“醫生好。”如同往常一般的招呼,艾魯貝斯習慣性點頭微笑著回應了一下,帶著散步後的悠閒,繼續向自己那簡陋的醫廬中走去。早晨的陽光是如此明媚,一切都一如既往的安詳,這樣的日子,心情不可謂不好。
只是,就在他走到醫廬門口之際,赫然驚覺了這一天的第一個意外!
那……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啊!?或者說,那還是人麼?!
明明不過是一個最多三十的青年,可是身上凌厲的氣勢卻讓自己這飽經風霜的老人都渾身發抖,尤其是那對毫無感情的眼睛,簡直,比劍更令人打從心底發寒。
這個人……應該不是來找我的。艾魯貝斯很開朗的想到,只是腳下卻再也不敢向面前不足十米的醫廬再跨一步,看來,今天還是最好休假一天比較妥當。想到這裡,艾魯貝斯很正常的縮了回去,轉身便想離開,只不過那個青年卻明顯沒有放過他的意思,身形一閃,立馬便擋在了他的前面。
“給我治好她!”青年俊冷的臉上毫無表情,聲音沉冷卻帶著毋庸置疑的口氣,而腰間插著的那把長劍更透露出他那劍士的身份。在差異懸殊的實力面前低頭並不算丟人,何況自己還是個老人家。艾魯貝斯自知肯定走不掉了,乾脆自我安慰的想到,轉而放肆的打量起眼前這個近乎“怪物”的傢伙。
飄逸的長髮,雖然穿著一身看上去潦倒不堪的長袍,卻絲毫遮不住那驚世駭俗的氣質,整個人雖然只是靜靜的站著,卻給人以一種接近永恆的錯覺,簡直就像是……一把亙古不滅的絕世神劍。
不過,奇怪的是,如此獨特的一個人,懷中卻抱著個看上去似乎已經奄奄一息的低階狐妖,這不是自貶身價麼?更何況自古人妖不兩立,這樣冒著天下之大不煒又是何苦?這個如劍般的男人,究竟在想什麼?
“你……是說救她?”艾魯貝斯非常懷疑的看了一眼西茨,臉上明顯的帶著不屑和憎厭之色。
“不錯!”天風水寒素來不喜歡顧及他人感受,銳利的目光如劍般落在艾魯貝斯臉上,斬釘截鐵的說道,“你沒得選擇,如果在十秒之內你還不動手救治的話,那就給我去死吧!”
“你說什麼!?”雖然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青年很具有威懾力,可是求人還這麼囂張就讓人很不舒服了。艾魯貝斯儘管脾氣不錯,可是也沒好到被人踩還不作聲的地步,當下不由嗤之以鼻,冷冷的道,“如果是人就算了,想讓我給妖怪治病,門都沒有!”
似乎對於拒絕天風水寒絲毫都不感到意外,只是轉而冷冷的問道:
“你知道這個村有多少人嗎?”
“大概三四百個吧,你問這個做什麼?”艾魯貝斯愕然一怔,顯然也沒有想到青年竟然會突如其來的問出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天風水寒眼中精光一閃,嘴裡卻淡然的彷彿局外人似的冷聲道:
“那你肯定不知道,我可以在十秒鐘內讓這裡雞犬不留,只要你——再說一個‘不’字!”
“你!!”面對如此直接的威脅,艾魯貝斯實在很憤怒,可是青年身上那陡然間澎湃的殺氣卻很清楚的告訴他:這,不是在開玩笑!如果他拒絕的話,這個人,真的會這麼做!
不能動!?為什麼?!冷汗不停的從艾魯貝斯的身上滲出來,那股空前強大的殺氣竟然令得他本能的僵直,一動都不敢動,更惶論說出那個顯然會觸怒眼前青年的“不”字。
“救不救?”天風水寒的話永遠簡單明瞭,卻一點都不降低威脅力。
曾經也在傭兵中混跡過的艾魯貝斯當然明白這種殺氣代表什麼,能夠使人本能失控的絕頂殺氣,那他本人自然更加絕頂可怕。也許,對眼前的青年而言,滅絕一個三四百人的村莊真的就和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我……救!!”在第九秒的時候,艾魯貝斯終於屈服,畢竟拿一條妖命換三四百條人命,怎麼看都不虧本。
如果說可以一直睡著不醒的話,西茨一定寧願自己永遠這麼昏迷下去,可惜的是,如果她是人那麼這個夢想還會實現,但對於生命力極為頑強的妖來說,就顯得相當勉強了。畢竟,就算是近乎致命的傷勢,他們那驚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