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般。
眼看著要支撐不在,她必須儘快找到明英。
阿秀的目光柔柔,落在顧懷豐身上。見那人滿臉驚詫,手足無措,她的內心更是歡喜。他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呆子!
她淺淺一笑,欠身道:“顧大人,如今到了安州,我還得先去尋我的師兄和一一姑娘。”頓了頓,她又道:“大人,等你正事了了,我與師兄便來尋你,還需謝過大人的這一路照拂之恩。”
顧懷豐微赧,連忙擺手:“不不不,阿秀,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謝你還來不及,哪兒有反過來的道理?”
他有心留她,卻不知說什麼好。見阿秀目光堅定,他一時語塞,也就不再勉強,只盼著正事了了,再與她好生相聚。
他作了個揖,央道:“阿秀,那等你落了腳,來顧府知會一聲可好?我屆時必定登門拜謝。我們顧宅,在安州北街上。若是不清楚,找人打聽,也是使得的。”懷豐恨不得畫個圖留給阿秀,或者手把手領到家門口,生怕她不再來尋他似的。
阿秀笑眯眯地點頭,一一應好。
她正欲離開,一直緘默的範晉陽忽然開口,問道:“姑娘,聽你話裡之意,可是要找謝一一謝醫士?”
阿秀一怔,連忙道是。那範晉陽又道:“如今,謝姑娘和明英少俠正在我知府府邸呢。”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原來,明英和謝一一到了安州,不眠不休,一連救下不少人,更是在因緣際會之下,治好一個重病的瘟疫之人。這一舉動著實了不得,範晉陽亦被驚動。他放下身段,前去拜會,特將他倆留在了知府府邸的後宅之中,又以上賓之禮相待,只為請謝一一安心救人。
阿秀大喜,她回身又上了車,跟著那二位,一道去了安州知府的府邸。
知府府邸共分為三大處,一處是知府辦公衙門,一處是知府日常家宅,另外則是僕役們的住處。到了地方,阿秀與顧懷豐又道了別,又與範晉陽道了謝,這才在下人的領引下,去了後面的私宅。
顧懷豐看著她纖瘦的背影,如弱柳扶風般羸弱,一時間,心底微妙異常。就好像,阿秀離自己,越來越遠了……那人還未走遠,他就體會到一味留戀與相思。一雙桃花眼裡,星星點點,皆是不捨!
知府後面的家宅,不算小,現如今,已被改成收容病人的地方,井井有條,穩中有序。阿秀一路走來,親眼見到這些,她打心底覺得那位範大人是個好人。瘟疫一事,大家都避之不及,唯恐引火上身,他反倒不懼不畏,稱得上是個大丈夫。
再往裡走,阿秀就見到了那二位。謝一一蹲著身子,在替人靜心把脈,而明英卻在一旁竄來竄去,或給這人送藥,或給那人倒水,像只閒不下來的猴子。這麼一看,很有些婦唱夫隨的架勢。阿秀抿唇偷笑,為她這位小師兄高興。
明英眼也尖,不過空閒的功夫,一下子就瞥到遠遠過來的阿秀。他疾呼了一聲“師妹”,三兩下蹦過來。到了近旁邊,明英低聲問:“如何,那個迂腐的呆子,可是你要找的?”
阿秀只笑不答,眉眼靈動,俱是小女兒的嬌俏和明媚。明英見了,抄手哼哼道:“還不快快謝過我?”
“八~九不離十的事,有何好謝的?”阿秀唬了他一眼。正欲告知這些天發生的事還有身子此刻的不適時,她眼前突然發黑,一下子又失去所有的力氣,旋即癱倒下來。一直握在手裡的幽縈,傘柄上亦同時一暗,像是蒙上了一層抹不開的灰。
明英連忙托住阿秀,一手果斷摁在她的脖頸處。這是當時雲陽子特意留的玄機,阿秀是鬼,沒有脈搏,只有靠此才能探尋她體內的狀況如何。
仔細分辨之下,明英面色越來越難看。阿秀動用了煞氣,而且體內的修為,變得極弱!他不敢相信,又不能耽擱,倉促之下,連忙將阿秀抱進後面房內。
謝一一不明所以,亦跟進來,想要幫忙。明英心焦,只道:“我師妹受的傷,你幫不上……”一一愣住,只好轉身出去,又貼心的替他們關上了門。她想:“到底是什麼傷,連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我鐵定幫不上忙?真是奇怪!”
阿秀暈倒一事,自有僕役去衙門跟範晉陽通報。
待一眾官僚商議完要事,那名僕人才敢進來。諸人紛紛告辭,顧懷豐亦不例外。正準備打道回府,就聽那僕人說什麼“姑娘暈倒”之類的話,他的腳步就邁不動了。
“可是那位紅衣姑娘?”顧懷豐回身問道。僕人一愣,點了點頭。他面色登時慘白,作揖說了一聲“叨擾”,就欲前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