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告訴我,這是沒辦法的事。
“老爺已經不在了……你現在回來有什麼用,早幹嘛去了,啊?!”周妙萍突然對著言奕辰大喊道,尖裂的嗓音完全不同於她平常偽裝出來的溫婉。
“他走之前不停的叫著你的名字,可你在哪?平常不回家也罷了,現在連最後一面都不見,你有什麼資格做他的兒子,你根本不配!”
周妙萍一句句刻薄的話語如同槍林彈雨般落在言奕辰身上,他沒有反駁,就好像沒聽到一般,只是深深的埋著頭,雙拳死死的攥起。
可我知道,他一定痛的遍體鱗傷。
……
當天,言奕辰哪也沒去,一直守在白府林身邊,一句話都沒再說過,辦理好相關事宜,我們便跟隨白府林的遺體來到殯儀館。
葬禮在之後的第三天舉辦,來參加的人絡繹不絕,有各大企業的總裁,也有不少媒體記者,以及白老爺的家人和生前的好友。
我和言奕辰站在一邊迎接,他只是機械的對著來賓點頭,瞳孔裡像是失去了焦距,木納的望著遠方。
我很擔心他,卻不知該如何勸慰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守在他身邊。
傍晚時分,來往的人漸漸少了下來,言奕辰似乎不知累,從早上一直站到了這會兒,連地方都沒有挪動,遠處的周妙萍和白菁菁已經累得有些虛脫,癱軟的坐在椅子上歇息。
邵景澤和夏若珊每隔一兩個小時就會過來勸說言奕辰去休息,可他根本不為所動,只是淺淺的搖頭。
他站多久,我便陪他站多久,有幾次感受到他從身邊投來的目光,似乎想開口對我說些什麼,可每每即將開口時又咽了回去。
體力開始有些不支,小腿已經麻木的失去了知覺,我彎下腰,揉了揉腿肚子,跺了幾下腳,來讓自己站穩。
“去休息一會兒吧。”
言奕辰的眼睛直直的望著前方,身體也站的筆直,但我知道他這句話是對我說的,這是他一整天,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我沒事。”我吐出一口氣,挺起腰背,即使腿腳再怎麼疼,我都要忍耐,不能留他一個人暗自神傷。
“你在這兒我沒法專注,快去休息!”言奕辰命令的口吻終於像是恢復了之前的一點生氣。
“不去,只是接送賓客,會笑會點頭就行,專不專注的,也無所謂。”
我將手背在身後,看到有人走過來,就會衝他微微一笑,餘光裡的言奕辰注視著我,突然一把拉起我的手腕,朝裡廳走去。
“喂,你幹嘛!咱倆都走了,就沒人接待客人了!”
“帶你去休息。”言奕辰不顧我的反抗,簡短的話語卻讓我心頭升起了一股暖意。
嘴邊剛揚起一抹淺笑,便望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朝這邊走來。
“等等!”我霎時停住腳步,一把拉住了言奕辰。
從遠處走來的人影越來越近,黑色連衣裙在風中飄飄揚揚,那人手中捧著一把潔白的百合花,邁著悠然自若的步伐。
當我看清來人的面容時,萬分驚愕的瞪大了雙眼。
是姚子愛,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的突然到來讓我不解又茫然,從那晚在金海灣遇到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聯絡過她。
我轉頭去向言奕辰尋求答案,只見他兩眉之間深深蹙起,一臉吃了翔的表情盯著姚子愛。
“你來幹什麼?”當姚子愛走近,言奕辰立即不耐煩的問道。
姚子愛彎起淑女般優雅的笑容,低頭嗅了嗅手中的百合,說:“當然是來參加伯父的葬禮了。”
“誰讓你來的,滾!”言奕辰臉色鐵青,我很少見他這麼激動的樣子,心中不禁起了疑惑,他和姚子愛之間,發生了什麼嗎?
姚子愛唇角尷尬的抽了抽,卻絲毫不畏懼,揚起頭說:“我自己來的,因為我覺得,我應該過來看看伯父,畢竟……”
“閉嘴!”言奕辰厲聲喝止了姚子愛。
看著他們你來我往的眼神,我更加懷疑,可又盡力讓自己不去胡亂猜測,姚子愛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她應該過來?她有什麼資格來?
就算她那晚和言奕辰發生了什麼,她也不過是言奕辰在外面的一個野女人,這麼莊嚴肅穆的葬禮,她怎麼敢明目張膽的來參加!
姚子愛將鬢角的頭髮撥到耳後,舉手投足都是一股嫵媚韻味,我不由得瞠目相對,面前的人,長相一點沒變,可行為舉止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根本不是從前那個和我戲耍玩鬧的小女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