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他向我微傾身子,調笑道:“不想今日卻見夫人也同朕一樣喜歡爬樹,夫人說說看,你要如何賄賂朕,才不讓朕說出去你私爬樹母神呢?”
我今天穿得不是很多,秋天的西域依然讓人感到些許的熱意,如今我同突厥皇帝靠得太近了,近到能感到他的呼吸噴到我的臉上,越來越熱了。
小時候的非珏總是激動地拉著我,指著樹葉上的毛毛蟲稀奇地問道:木丫頭,木丫頭,你快看哪,這花真稀罕,會動的啊!莫非這是棵神樹?”
那時的非珏每一次都會失望好一陣,我有時問他:四爺為什麼老想著神樹呢?
他就老老實實說:“那我就可以求求樹神把我變成最偉大的國王。”
非珏你終於成為了一個偉大的國王,統一了你的國家,名垂青史。
我望著撒魯爾的酒瞳,微退一步,淡淡笑道:“可是明明陛下也在樹上啊?”
他哈哈笑了一陣,又看了我一陣,忽地上前一步,牽著我的衣袖附在我耳邊悄悄道:“放心吧,朕不會告訴別人你爬神母樹的,這是我們的秘密。”
玉北齋的紅髮少年,手裡拿著毛毛蟲,對我紅著臉說道:這是我們的秘密,木丫頭,你不能告訴別人。
然後,他姿態高傲地把半死不知的毛毛蟲塞到我手:拿著,少爺我賞你的。等我將來成了最偉大的國王,我會送給你一個金玫瑰花園,讓你做我的可賀敦。
當時的我假意地雙手顫抖,狗腿地捧著毛毛蟲,諂媚地說道:“謝主隆恩。”
然後就把毛毛蟲塞到他的衣領裡,跳到一邊,哈哈大笑著看他一個人在哪裡像猴子似地東抓西撓。
如今眼前的紅髮青年對我說著同樣的話語,那雙稅利的酒瞳已然沒有了當初的清澈透明,現在的他分明是有些同我調情的調調了,他究竟想做什麼?
“果爾仁葉護晉見陛下。”侍從的唱頌遠遠地傳來,非珏站回了遠處,嘴角撇了撇,酒眸閃過一絲被人打擾的不悅。
我的心一動,抬眼望去,一個黑影由遠及近地穿過花海,來到我們跟前,恭敬地向撒魯爾伏地行著大禮
撒魯爾和藹笑道:“葉護前來,未能遠迎,許久不見,不知葉護身體可好。”
陽光照在那人光光的頭頂上,他抬起頭來,還是那麼犀利出色的五官,歲月讓他的眼角添了些皺紋,他的腰背依然挺直高傲,那雙高吊如鷹狼般的目光更加銳利陰狠,盯著我飛快地看了一眼,正是八年未見的果爾仁。
他的身上明明帶著玫瑰花叢的芬芳,卻依然隱隱透著一股蕭殺之氣,他恭順地跪倒道:“託萬能的騰格里還有可汗的鴻福,這把老骨頭依然健康,仍能為可汗上前線除奸殺敵。”
撒魯爾仰頭哈哈大笑,親自攙起了果爾仁,讚道:“不愧是我突厥第一勇士,能得卿在朝,乃是朕天大的福氣。”的aa
兩人客套了幾句,撒魯爾快樂的地說道:“木丫頭又有孩子了,你該去看看她,她總是提起你。”
果爾仁剛毅的面容終是綻開了一絲淺笑:“是嗎?這個孩子也不寫信同我說一聲。”
“你可別怪她,是我攔著的,想給葉護老大人一個驚喜。”
我在一旁聽著,卻見果爾仁的鷹目掃了過來,慢慢道:“這位夫人是?”
撒魯爾向我瞥了一眼,笑道:“這位乃是大理太子的內室,老大人,你難道,忘了嗎,上次去了多瑪,朕帶回來兩個段太子的女人。”
果爾仁挑眉笑道:“對,老臣這回想起來,臣那時聽到傳言,萬份擔心尊貴的可汗會被吃心的魔鬼傷害,萬能的騰格里果然保護吾皇,威震草原。”
撒魯爾朗聲大笑起來,這時那個消失已久的阿黑娜向他們走上前說了幾句話,撒魯爾便回頭皺眉看了我一眼,對阿米爾使了個眼色,然後轉身同果爾仁並肩向宮殿深處走去。
阿米爾走上前來,冷冷道:“今日是詹寧女太皇的壽儀,太皇陛下邀請夫人前往。”
這裡自然是沒有我拒絕的份,我默然地跟在阿米爾身後,他當然也沒有親熱地同我認親,兩人沉默地一前一後在花海里穿行。
詹寧太皇不但是突厥有名的政治家,軍事家,同時也是一個出色的音樂家,她常常自編自唱,可能是音樂上的天賦會讓人聯想到女皇陛下曾經屈辱地被俘作舞女,因而在正史中基本不提,然而其很多自創的曲子仍然在民間廣泛地流傳開來,據說她尤其喜歡龜茲音樂。
突厥征服龜茲後,一夜之間龜茲的王朝消亡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