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達爾倚在窗邊好奇地向外打量不停,可惜四周全是雲霧,它們又厚又低,蛛網般的閃電夾雜期間,爆裂的那一刻天空就像開燈似的倏然一亮,光芒轉眼即逝,刺激的是有時感覺離馬車很近。
隆梅爾把懷錶塞進口袋,對他說:“到了。”
與此同時,馬車一個沉降,急速向下駛去。
4
貝爾尼克打出暫停的手勢,在場邊降下飛天掃帚。
疾馳中的威克多做了個足以令他的追捧者們尖叫的驚險動作,猛地煞在半空,尾隨他之後飛到場邊。當他察覺到貝爾尼克提著掃帚並且可能不再回來時,揚起了濃眉。
“你要去哪兒?今天的訓練還沒完。”威克多問。
“家裡有親戚來。”貝爾尼克一邊用牙咬著手套邊的鎖釦,一邊馬不停蹄地向城堡跑去。
“是誰?”
“你不認識。”
威克多翻身躍上掃帚,以極低的高度飛在貝爾尼克身旁。
“我怎麼可能不認識,你的親戚不也是我的親戚。”
堂弟貝爾尼克停下腳步:“我舅舅的兒子,也就是我的表兄。”
威克多果斷跳下掃帚,輕鬆的說:“現在就去認識一下。”
兩位少年剛走到城堡南側的溫室旁,一匹西伯利亞天馬破空而出,飛掠頭頂。
貝爾尼克立刻騎上掃帚追出去。威克多愣了一下,學校有規定,除了飛行課、飛行課程用場地以及魁地奇比賽場地外,任何師生都不能擅自在校園內騎掃帚。如有違反,後果自負。
雖然如此,架不住好奇心作祟的威克多也知法犯法了——掃帚在空中劃出一條幹淨利落的直線。
倆少年還沒有直接飛至大門口的膽量,為了更快抵達東大門,他們冒著刺骨的寒風從城堡外側的廊道取道捷徑。
“你急什麼?”威克多對貝爾尼克的慌亂大惑不解。
“表兄之前寫信通知我今天抵達,我竟然忘了,還和你打了一上午球。喔,天吶,隆梅爾會殺了我的!”貝爾尼克惶惶不安地嘮叨。
“……你指的表兄是隆梅爾?斯圖魯松?”
“沒錯。”
威克多腳步一頓,咕噥道,“我現在改主意或許還來得及。”
“看在祖先的份上,”貝爾尼克咬牙切齒的轉身。“別選在這個節骨眼上,親愛的威克多。”
威克多忽視他的情緒,“放鬆點貝爾尼克。還有,”他冷靜地指出,“你在浪費時間。”
貝爾尼克發出懊惱的哀嚎,掉頭就跑。
海姆達爾把外觀有些寒酸的鼓鼓囊囊的驢皮包抱在手裡,站在城堡入口處東張西望,沒有看到大門,只有一個圓拱形的三層樓高的巨大門洞。據隆梅爾介紹,城堡大門只在它該出現的時候才會露面,東南西北四扇皆是如此。
近距離的注視德姆斯特朗的一磚一瓦,愈發覺得它固若金湯。不知怎麼的,他突然躍躍欲試起來,對即將到來的求學生涯充滿了期待。
“我們現在怎麼辦?”欣賞完了入口,可看點不多,稍顯乏善可陳。還有這個溫度……他揉揉鼻子,流出來的鼻水快要凍成兩條冰柱了。
隆梅爾掏出懷錶看了一眼——已經是第三次了。呼嘯的寒風捲起他的長袍,袍子的下襬在嚴酷的掃蕩中紛亂舞動。
海姆達爾縮了縮手腳,吐出一口白煙。
“只有去見校長了。”
“等等……”與隆梅爾的說話聲同時響起。
隆梅爾神情冷淡地把懷錶收進袍子裡,轉身面對阻止他的人,一前一後兩個少年,顯然,剛剛的聲音來自前面一個。
“抱、抱歉,我來遲了……”貝爾尼克把整個身板壓在細長的掃帚上,可憐的掃帚發出一聲脆弱的哀鳴。
尾隨其後的威克多在距離那一大一小大約八十米左右的距離時腳步一頓,急著趕路的堂弟沒有發現他的異樣。等他們來到隆梅爾面前,威克多不著痕跡地收回打量的目光。
“你能來我已經很感激了。”隆梅爾輕描淡寫的話語令貝爾尼克尷尬不已,之後他介紹道,“這是我兒子,從今天起入讀德姆斯特朗。”
貝爾尼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隆梅爾的兒子?
“怎麼可能?!”不知不覺把話嚷了出來。
“謝謝你的評價,克魯姆先生。”隆梅爾面無表情,旋即轉了個方向,“這是我姑姑的兒子——貝爾尼克?克魯姆。”
海姆達爾打從剛才起就一直低著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