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少南剛好八歲那年。
那個時候,正是司徒文工作最忙的那段時間,為了在自己的領域裡尋求突破,那段實際,他幾乎都吃住在醫院,一週也不見得能回家一趟,而那個時候,她為了不讓他安心工作,從來不會抱怨一句,每天的心思都放到了家裡的老人身上和孩子身上。
只是沒想到,就是在哪個時候,他竟然做出了那樣的事,想到這裡,梁雲就覺得心如針扎般痛。
視線再次落到那張鑑定書上,看紙張很新,鑑定日期竟然是半月前,也就是他出差的前三天,這份鑑定報告才出結果。
那麼就是,他也是在那個時候得知這個孩子的存在的。
一夜情嗎?可能連他自己也沒想到,當初的錯誤竟然還有證據存下來呢吧。這個證據就是叫方小寧的這個女孩兒。
難道是來認爸爸了,還是那個給他生了女人終於無法忍耐,來秋後算賬了?
梁雲不知道此時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或許現在她最該做的就是拿著這份鑑定結果去質問丈夫,讓他給自己一個交代。
可是此時的梁雲卻出奇的冷靜,她沒有按著套路出牌,去質問,去哭鬧,因為那樣做什麼都解決不了,反而會讓事情變得更加不可收拾。
最最主要的就是她不能把這件事情無限擴大,弄得人盡皆知,她無所謂,只是她不能不顧女兒啊,事情一旦暴露,女兒在婆家該怎麼自處,那樣的家庭,最注重的就是這些門楣的事。
她不能讓女兒在婆家難做,不能讓這件事給女兒帶來什麼影響,況且,女兒還是一名軍官,這樣的事情,會給她帶來什麼影響,梁雲不敢去想。
也無法想象,女兒知道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到時候萬一因為這件事,影響情緒,再影響到肚子裡的孩子,她不敢去想,她也不容許那樣的事發生。
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梁雲把那份親子鑑定又照原樣放回了行李箱的夾層裡,然後把行李箱其他該收拾的都收拾好,放回了櫃子裡。
饒是如此,她的心還是止不住的顫抖,止不住的陣陣發寒。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會發生自己的身上,以前其他夫人太太遇到這樣的事,她從來都是帶著同情和憐憫去安慰,往往那個時候,大家都會豔羨的說她嫁了個好男人。
的確,那個時候,她以認為自己是天底下對幸福的女人,因為她嫁了個好男人,愛她,敬她,顧家而且事業有成。
可是現在想來,是多麼的諷刺,此時的她也淪為了被人同情憐憫的物件了。
梁雲在房間裡呆了很久,不知道司徒文在書房忙什麼,兩個人就那樣一個在書房,一個在臥室,彼此誰都沒有打擾誰,知道暮色降臨。
梁雲才走出房間,去廚房做晚飯。
現在她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辦,所以在那之前她不能讓他看出自己的一樣,也包括女兒。
有時候就是這樣,其實每個人都是天生的演員,為了自己在乎的,總會無師自通的做些連自己都想不到是事。
這些天只有在沒人的時候,她才會允許自己去多想,想到底接下來自己要怎麼辦。
故而,司徒少南和金一鳴來了以後,她不敢留他們在家多待,以女兒的精明,她害怕自己無意間外洩的情緒會敏銳的她察覺出來。
可也正是她這樣欲蓋彌彰的做法,更加引起了司徒少南的疑心。她覺得有時間她要好好了解一下父母最近的情況了。
梁雲想司徒文知道現在還若無其事的隱瞞自己,想來他也不想把這件事公佈出來,也不想把那個私生女暴露出來,那他是想要怎麼辦,拿那對母女怎麼辦?
或許,她應該找機會去見見那對母女。
………
司徒文最近下班的時間有些晚,梁雲把晚飯做好了,他才姍姍回來。
雖然她想要讓自己表現的和從前一樣,可是每次在不經意見那份親子鑑定就會在她腦中閃過,她的心就會被蟄的一痛。
以至於她只能在司徒文面前勉強的笑,掩飾心中的痛。
“回來了,剛好,洗手吃飯。”
梁雲沒有到門口迎司徒文,為他接過公文包,噓寒問暖,可能是最近這段時間因為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兒事情煩惱著,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妻子的異樣。
“嗯。”
司徒文只是淡淡的點點頭,把公文包放到茶几上,褪去外衣掛在門口的衣架上,徑直去了洗手間。
一頓飯下來,夫妻二人幾乎沒有什麼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