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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角仍是帶著那抹淡淡的笑,然後轉身離去。

白天羽腦筋仍轉不過來,但一見她要走,連忙開口叫道:“你跟不跟我回去?”

“我已經回答過了,”羅芸腳下不停,心底卻有著失落,她會離開的,但不是現在,現在她只想再看看他,將他的身影刻劃在心底好好收藏起來。

白天羽一臉的疑惑,弄不清楚她什麼時候回答了?他忍不住拉拉耳朵,開始懷疑耳朵是不是有有重聽或是幻聽?

事情究竟是如何發生的?羅芸來不及想,也來不及做其它反應,她胸中只有一個念頭──她必須保護古傑!

她絕對不會錯認那記銀亮接近金黃的反光,在這幾年的保鏢生涯中,她見過太多次了,她用過許多方法擋下它,但從來沒想過要用自己的身體,直到現在!

她也從來不知道會是這麼的痛,椎心的疼痛!她能感覺到子彈像錐子般高速從左背鑽進她的胸腔,她甚至能聽到它鑽碎她胸骨的聲音,有那麼千分之一秒,她以為它會穿透她,但之後,她知道它停下來了,子彈被卡在左胸,她的身體內。

時間變得很緩慢,羅芸的知覺卻變得異常敏感和清晰,她抬起頭來看見那雙冰冷的眼珠,黑色中帶著深藍,有如夏夜、有如深海,就像她初見的那天一樣。

驀地,她笑了,笑得很溫柔、很燦爛,她抬起右手輕撫著他冰涼的臉,然後輕聲道:“古傑,我愛你。”

另一聲槍響,發自羅芸持槍的左手,她射殺了暗中開槍的人,但因為反作用力,她整個人向後倒下,她的右手不捨的停留在他臉上,然後慢慢的滑落,及腰的長髮拂過她的笑臉、她白皙的手臂、她的指尖,然後是他的臉、他的肩,接著離開了他,就像只美麗的蝴蝶飄浮在空中、落下,最後被散在地板上還有她的身上。

古傑的瞳孔不自覺的收縮,黑色的瞳眸映照著躺在地上羅芸的身影,他反射性的拔槍解決掉另外想跑的兩人後,卻仍是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的望著羅芸。

白天羽衝到羅芸身邊,抱起血流不止的她,著向站在臺階上面無表情的古傑,不敢相信他竟如此冷血,他可以拉住她的,可是他沒有,非但沒有,臉上連一絲愧疚或感激都找不到。

“她的長髮是為了你留下,可是你不配!不管她是死是活,我都會剪斷它!”他憤怒的大吼,然後抱著羅芸轉身跑向停在一旁的車子。從現在起,他不會再讓他接近羅芸,絕對不準!

古傑沒有動,只是看著地上那灘鮮紅的血跡,雨絲從天空中飄了下來,雨水慢慢和鮮血和在一起,然後朝較低的方向流去,血跡越來越淡,越來越淡。直至完全消失,他還是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的望著同樣的地方。

直到古月誠撐了把雨傘來到他身邊,淡淡的說:“進去吧。”

古傑轉頭看他,兩眼從奇異的空洞恢復成原有的冷漠,然後他轉身走進大屋。

從那天起,跟著古傑的人變成古月誠,他依然過著他原先的日子,嘴上帶著那抹嘲諷的微笑,神情優閒的在屋裡看書,和那群口蜜腹劍的親人用餐,偶爾耍弄著葉鈴,有時對老奶奶挑釁,彷彿他的妻子羅芸未曾存在過。至於死掉的三個人早被處理掉了,警察來做個筆錄,最後安了個意外死亡就算結案,沒有人想得罪有錢有勢的古家,從此沒有人再提起這件事情。

一星期後,古月誠接到一通電話,他猶豫了很久,才走進古傑的臥房。

古傑正躺在床上,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他身上,他雙眼半合著,腦海裡迴盪著同樣的一句話,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相同的影像。

“什麼事?”古傑知道他進來了,他維持原本的姿勢,淡淡的開口;那聲音和影像仍在腦海裡盤旋。

“羅芸醒了。”古月誠輕聲說道。

古傑胸口一震,雙拳不自覺的握緊。她醒了?他昨晚偷偷去見她的時候,她還在昏迷中,臉上罩著氧氣罩,身上有著一堆電線和管子,白色的臂膀上全是點點的針孔,蒼白的膚色,難聞的藥水味充斥在空氣中。

他握著她冰涼的手,一股怪異的感覺湧上胸口,這是第一次,她的體溫比他還低,他第一次感覺到她的手比他還冰!

這七天裡,他的腦海裡全是她倒下去的影像、那抹笑容,還有……那句話。

事實上,在第一天他就潛進醫院的加護病房裡,坐在她的病房前,腦中不住地思索著那句話。

他不懂愛,因為沒有人愛過他。他不瞭解她為什麼要替他擋下那一槍?他不瞭解為什麼她連一點遲疑都沒有?他也不瞭解那股充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