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得是一曲《昭君出塞》。將昭君之怨和北域的荒涼表現的淋漓精緻。
大家聽的入神,神色都悽然起來,阿語聽過阮思真的古琴,覺得很一般,沒想到她的琵琶彈的如此之好。
一曲終了,阿語帶頭鼓掌,說:“三姐您還說自己只會一點點,真是太謙虛了,不行,以後您得教教我們。”
阮思薇拍馬屁,晃頭晃腦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阮思真羞的滿臉通紅,啐道:“都說了不準笑話我的。“
“三姐,你彈的的確很好。“向來話不多的阮思韻開口道。
別人說好,阮思真是不信的,她自覺很久沒練,手生了,這琴藝還沒有平時的六七成,但是阮思韻是幾個姐妹裡,琴藝最好的,她說好,這讓阮思真又有了信心。
阿語笑看著阮思韻:“八妹,你也彈一曲吧!”
阮思韻睨了阿語一眼,她還沒忘上回阿語評她的《陽關三疊》,對阿語好一陣氣悶,不過,今日姐妹們難得高興,她也不想掃了大家的興致,便坐到了古琴前,同樣一曲《陽關三疊》。
阿語聽阮思韻再彈此曲,琴聲竟是平淡了許多,不似以前那樣哀婉斷人腸,但是細細聽來,又隱含著淡淡的憂傷,這樣的琴音更能牽動人心,不由的佩服起來,許是經歷了這番波折,讓阮思韻變得更加含蓄內斂了。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雨過天情(二合一大章)
“人生最怕離懷別苦,多少事,欲說還休,唯有樓前流水,應念我,終日凝眸……”和著阮思韻的琴聲,阿語幽幽念道。
阮思韻琴聲一滯,驀然看向阿語,目光中帶著幾分詫異。
阿語這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啊,擾了你的琴思。”
“有些人……就是喜歡賣弄。”阮思萱倚在窗前的一張靠背椅上看著窗外的暮色,拖長了語聲,不鹹不淡的說道。
大傢俱是微皺了眉,阿語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阮思韻竟也難得笑了一笑:“這幾句評語,我喜歡。”
眾姐妹又說笑了一陣,制定好以後的學琴計劃,逢單日,這琴歸思卉和思萱,逢雙日,歸思韻和思薇,阮思真有了琵琶,就不與大家來爭時間了,如此安排妥當,阮思真忽然想到:“那七妹呢?你不練琴了嗎?”
阿語笑道:“我外頭還有事兒要忙,等以後清閒了再來練。”
“七姐,你都忙些什麼呢?可不可以也帶我一起去?”阮思卉好奇道。
阿語苦笑著說:“先前阮家被抄,我和我娘隱姓埋名躲在這裡,我娘不方便出面,所以有些事都是我去做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如今咱們這一大家子人,如果光靠三伯母手上那點銀子,只怕還沒等到地裡的收成就要坐吃山空了,所以,我得想想法子賺點銀子,補貼點家用。”
“七妹說的是,可惜除了女紅,別的我什麼都不會,真是一點忙也幫不上。”阮思真悵然嘆息。
阿語想了想,說:“其實女紅也是可以賺銀子的,我知道製衣坊裡需要各種花式的絲絛,若是姐妹們有時間編些絲絛,可以賣給製衣坊。”
“真的嗎?”阮思韻眸光閃亮,盯著阿語。
“嗯!真的,還有香囊荷包什麼的都行。”阿語定定說道。
阮思卉興奮起來,囔道:“那好啊!反正大家閒著也是閒著,多做些香囊,繡些荷包,編絲絛,七姐你幫我們拿去買,多少也能補貼點家用。”
之前大家看著家中境況艱難,可她們什麼都做不了,每天坐等吃喝,心裡很不是滋味,聽阿語這麼一說,大家的情緒都被調動了起來,紛紛圍住了阿語。
“七妹,就這麼辦,這事,咱們先瞞著伯母和嬸孃,等賺到了銀子再說。”阮思真一錘定音。
“行,我明日就進城採辦些絲線和綢緞回來,再去製衣坊問問,現在都流行什麼花式的絲絛和荷包。”阿語看大家積極性都很高,心裡也很高興,有點事情做,大家就沒有時間胡思亂想,而且靠自己的雙手換取勞動果實,這是很有意義的事,這群出身名門的小姐們也是難得有機會體會這種感受。
大家突然擁有了一個共同的秘密,氣氛都變得融洽起來,不過阮思萱好像不太感興趣,獨自一個人坐的遠遠的,大家在興頭上,也沒人去理會她,這叫她心裡更加鬱悶。
阿語回到房裡,見俞氏正襟危坐,元香也不在,看來娘是特意在等她,要找她談話,阿語腳步不停,直奔小耳房。
“阿語!”俞氏喚住她,不能再這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