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又命臉有淚痕的楊玉環也退下。
看著她離去,小楊低聲說:“……也沒蘇姐漂亮嘛。”
衛彬瞪了他一眼,小楊立即不敢吭聲了。
“各位是太子部下,太子抗擊叛軍有功,朕應好好賞賜你們。”玄宗低聲開口。
“為國盡忠,理所當然。”方無應道,“陛下何談賞賜?”
玄宗微微點頭:“為國盡忠……原來婦寺干政,也叫為國盡忠。”
他這話一說出口,方無應他們不禁聞言色變!
玄宗已經發現了身為梅妃的蘇虹了!
“婦寺干政”,這話的意思,其實是指梅妃與太子暗中勾結、參與兵變。
蘇虹的臉色,原本是雪一樣的慘白,聽了玄宗這話,慘白的顏色慢慢轉為紅色,她的內心,頓時燃起憤怒的火焰!
“臣妾斗膽問一句。”她突然開口道,“今日之勢態,又何嘗不是陛下縱容婦寺干政的結果?!”
盯著蘇虹,玄宗微微頷首:“果然,蘋兒,果然是你,朕只當自己眼花……”
蘇虹冷笑:“臣妾只當陛下早就忘了,死了又活轉來,重見龍顏,實乃臣妾之大幸。”
她說著,“噹啷”扔下手裡的劍,拿下頭盔。既然暴露身份,蘇虹也不再掩飾自己。
玄宗從椅子裡坐起,他萬分驚訝地看著一頭短髮的蘇虹!
“蘋兒,你怎麼……”
“臣妾不是從前那個蘋兒了,臣妾也不叫江采蘋了。”蘇虹冷冷道,“陛下,你就當那個蘋兒已經死了吧。”
看情勢有些尷尬,方無應低聲道:“蘇虹,我們先出去一會兒。”
“不用。”她索性昂起頭,坦然道,“我還有什麼可迴避你們的?”
“我們還是出去的好。”衛彬道,“反正他也傷不了你。”
方無應衝玄宗行了個禮:“陛下,臣等先退下了。”
說完,他們幾個出了屋子。
房間裡,就剩下了唐玄宗和蘇虹兩人。
長久的沉默。
“那些都是什麼人?”玄宗終於問。
“……都是我的兄弟。”蘇虹說,“後來結識的。”
“你何時出的宮?我竟不知……”
“也許只有死了,臣妾的名字才得達上聽。”她語帶諷刺地說,
受她一番搶白,玄宗卻沒反駁,他停了一會兒,才說:“是如何認識他們的?”
“……一言難盡。”
蘇虹彎腰拾起劍。此時,她激烈的情緒已經平復。
“我混在兄弟們裡面,太子並不知是我。”她低聲說完,擦了擦劍,然後抬起頭,“我不想參與,兄弟們也是,可當日太子危難,人命關天,既然湊巧遇到,不幫不行。”
玄宗久久凝視著她,忽然嘆了口氣。
“你變了,蘋兒,完全變了。”他輕聲說,“真怪,莫不是我老眼昏花?原來你並不是這個樣子……”
“上陽宮的臺階,陛下又有多少年沒踏過了?”蘇虹輕聲說,“那個蘋兒究竟變成了什麼樣,陛下又何嘗關心過?”
玄宗被她這話給刺了一下,他的眼神裡,閃過隱忍的痛楚。
蘇虹的心,終於有些軟了。她握著劍,定定望著玄宗。
“六軍在外面逼宮了,陛下不知麼?”她輕聲說。
玄宗沉默了片刻,道:“他們已經殺了楊國忠。”
“他們還要殺楊妃。”蘇虹儘量用緩和的語氣道,“陳將軍和高力士剛才就在商量此事。”
玄宗聞言色變!
“為何要殺她?”他滿臉驚懼地看著蘇虹,“楊國忠謀反,她並不知情啊!”
蘇虹垂下頭,半晌,道:“楊妃無罪,但留著她,六軍心都不安,是以……”
她也說不下去了。
玄宗停了半晌,忽然說:“你也想我殺她,是吧?”
蘇虹愕然抬頭看著他!
“你不是恨她麼?”玄宗抬起眼睛,面露苦澀看著她,“恨她把你趕去了上陽宮,讓你受了這麼些年的苦日子……”
“陛下忒小覷我了。”蘇虹突然打斷他的話,“陛下與她兩情相悅,我又何苦非要從中作梗?不如退出來的好。”
玄宗定定看著她!
蘇虹垂下頭,沉默半晌,道:“……我早已想明白了。這麼多年,你倆情緣至深,本也不是什麼壞事。陛下,楊妃與我並無怨恨——世上堪哀只有痴,你既無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