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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我知道你把自己困在你母親的那場車禍中,可是那不是你的錯。”玉竹柔聲道。

“那是誰的錯?”俞子惑扭曲嘴角,輕聲冷笑,“真抱歉,我竟然忘了,是你爸的錯!是他酒醉駕車撞死我媽,是他害我妹妹從此再也無法面對真實世界!全都是你爸的錯!而你呢?又為什麼而來?為了替父親犯下的錯贖罪,還是自以為是天使來救贖一個自願沉溺在悲劇裡的靈魂?”

“我……”玉竹怔怔直視他的雙眸,“只是為了一滴哭不出的淚而來。”

俞子惑一震,滿腔的憤怒彼抽盡,只剩下疲累。

“你管得太多了。”他伸手抹抹疲倦的臉,口氣中防備的敵意褪去,回覆到一向的淡漠。

“我沒有辦法不管。”玉竹澀澀一笑。每次看到俞子惑強作淡然的神情,她就有股衝動想衝到俞錦源面前質問他為什麼這麼不公平,她知道自己多事,但就是沒有辦法強迫自己別去理會。

她頓了一會兒,再次開日道:“如果嫌我多事,就讓我走吧。上次的辭呈還在,您只要籤個名就行了。”

她母親最近催她辭職催得更急了,幾乎每天早上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是要她快點辭職回埔里,而她總是託詞說現在走不開,根本沒再跟他提起辭職的事。或許,她真的該走了,繼續留著除了讓他更心煩外,什麼幫助也沒有。

俞子惑臉色一沉,“不準。”

“為什麼不準?我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小秘書,您隨便都可以找到替代我的人選,而且……”她咬著下唇,沉默片刻才繼續說:“如果總裁發現我的身分——”

“你到底要我怎麼辦?”俞子惑突地大吼打斷她未竟的話語,惱怒的口氣同時震懾住兩個人。

玉竹愣愣看著難得失控的他,好一會兒才遲疑地輕喚道:“副總裁?”

他長嘆了口氣,重重閉上眼。“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對不起,我太多事了。”她喃喃道聲歉,退了出去。

該死的!俞子惑心力交瘁地將臉埋入雙掌中,矛盾的心緒嚴重失衡。她沒有辦法不管他的事,而他又如何能夠強迫自己放手讓她離開他的生活?

他知道一旦父親知道她的身分,肯定會更不諒解他;他知道如果讓她走,對他們兩個人都好;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但那些該死的知道卻無法打消他想把她留在身邊一生一世的念頭。

一生一世?俞子惑自嘲地輕笑一聲,搖了搖頭。如何能奢求一生一世?他連對她說一句“我愛你”都不能,生怕狂熾的情一旦衝破鐵幕,就再也抑制不了了。

“我可以坐這兒嗎?”親切熟悉的聲音在玉竹頭上響起。

她抬頭看了來者的笑臉一眼,點點頭。

“你看起來真沒精神。”李士民端著餐盤在她對面的位子坐下。

她牽動兩邊嘴角,努力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手拿著湯匙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盤中的海鮮燴飯。

“怎麼了?願不願意說給我聽?說不定我可以幫你拿個主意。”他誠心提議道。

“沒什麼,只是有點心煩。”她煩,卻不是為自己的事而煩。

真好笑,她真是標準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俞子惑自己都不理會父親的不公平了,她為他傷什麼神、抱什麼不平?可是想是這樣想,心裡就是放不下。

李士民看著她半晌,輕嘆口氣,“算了,你不想說就不勉強你。要是真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記得可以來找我。我就算沒辦法幫你解決,也可以幫你出出主意,總比你孤單奮戰來得好。”

“謝謝你。”玉竹低聲道謝,撥弄著盤中的食物,還是沒有一點胃口。

忽然,原本嘈雜的員工餐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李士民好奇地看向餐廳門口,只見一群西裝革履的高階主管浩浩蕩蕩地走進餐廳。

“總裁來了。”他壓低聲音說。

總裁來了,那他……玉竹連忙抬起頭,一眼便望見站在俞錦源身後的兩兄弟。站在右側的俞子城一襲白色亞曼尼西裝襯得黑亮的膚色更加黝黑,微鬈的長髮垂過肩頭,狂放的氣質引人側目。而站左側的俞子惑則是全然不同的典型,拘謹得體的三件式純手工西裝,搭配上一絲不苟的髮型和淡漠的眼神,無形中便給人一種冰冷的疏離感。兩人之間的差異就宛如炎日與冷月,輻射出截然不同的溫度。

俞錦源將圍在身邊的高階主管打發走,父子三人合坐一張桌子。

李士民端詳了一會兒,搖搖頭這:“副總裁的情況不太樂觀。”